阅读历史

第 6 节 写虐文的下场:小说里的角色来找我「报仇」了

作品:恋爱七分甜: 爆笑治愈的言情甜宠文联盟| 作者:佚名|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2023-06-17| 下载:佚名TXT下载

初­弦­的稿子改­了­­四遍。

第一遍:七月十五,鬼节,晴天,我­打­算在­这天向­­相恋三年的女朋友求婚。结­果­求­婚的戒­指­­还没有掏出来,她­就­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已经­厌­倦­­了我们这样的关系,三­年­的时­光­已­经­­消磨了她当初的激情。我­跪­在青石­板砖­­上,痛不欲生。

第二遍:七月十五,鬼节,大雨。我­向­相恋三年的­­女朋友求婚,她­扔­掉­了那颗­­­3克拉的钻戒,终于坦白她已经勾搭上一个富二代。她宁愿做富二代的情人也不愿意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跪在泥泞的雨水里,痛不欲生。

第三遍:七月十五,鬼节,雪。我­向­相恋三年的­­女朋友求婚,她却露出狰狞面孔,道出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情仇。原来她根本就不爱我,她潜伏在我身边三年,日日在我的饭菜中下毒。我不仅要在月圆之夜承受万箭穿心的痛苦,还要接受她欺骗和背叛我的事实。我跪在雪地里,痛不欲生。

第四遍:七月十五,鬼节,冰雹。我被相恋三年的女朋友甩了,借酒消愁,却因为长了一副小受面孔被几个流氓盯上。我醉酒无力,没有办法反抗,遭到非人待遇。我欲寻死,谁知跳楼瘫痪,半身不遂,生不如死。

————

七月十五,鬼节。

初弦趴在电脑前睡着,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她先被屏幕中自己油光满面的大脸吓了一跳。这个特殊的的日子,总让人产生非人的联想。

门外站着湿漉漉的男子,雨水浸湿的白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叫人流口水的完美身材和胸口若隐若现的胸毛。雨珠挂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中折射出钻石般璀璨的光芒。他仿佛雨夜里的一副水墨画,以缓慢的速度在她面前展开。

她看见了他的两点,一行热血从鼻子里缓缓流出。古时聊斋流行美女勾引书生,现如今是流行美男勾引宅女吗?

初弦脑海中的思想斗争尚未有结果,美男已经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悲戚地喊了一声,「妈。」

「大大……大哥,我二十五,你几岁啊?」

虽然美男信誓旦旦表示初弦就是他的妈,但任凭初弦如何绞尽脑汁回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二十八岁的儿子。美男有泉水般清澈的眼眸,怀疑他撒谎简直就是侮辱他,但是相信他就是侮辱初弦的智商。

初弦不知道应该先侮辱谁,美男已经自作主张去卫生间换衣服。

她从门缝里偷看,美男光裸的后背如丝般柔滑,臀部的曲线仿佛致命的诱惑。然后她看见美男左半边屁股上有古琴的纹身,一股热血涌上初弦头顶。哇靠,他还真有可能是她儿子,在这个七月十五的晚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某编辑曾经很认真地问:「为什么你文中的每个男主角的屁股上都要有古琴的纹身?」

她答曰,「这是初弦后妈赐予的胎记。」

美男在浴室里自我介绍,「忘了告诉你,我是萧玉漏。」

初弦「咚」一声晕倒了。

萧玉漏,是她最新一篇文的男主角,被她虐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并且在她一次次的修改中越来越惨越来越死去活来。她虽然很愿意相信这是编辑大人惩罚她拖稿的恶作剧,但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美男飘过来的时候,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没有影子!小说里走出的人物有时候可以是妖,有时候也可以是鬼。

初弦默默望着天花板,萧玉漏小手一勾,桌上的水杯飞到他手上。她忍不住哆嗦了了两下,这孩子太幽默了,也不想想他妈的接受能力。萧玉漏喂她喝水,顺便说了此行的目的。

「我是来报仇的。」

她一口水喷了出来。

不不……不是找她吧……

「有人让我很痛苦,我明明将那个人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当我吸收了日月精华,在日益痛苦的怨念中强大到可以自由行动时,我却忘记了那个人是谁。」

她恨日月精华。

萧玉漏提供线索,「我只记得你是我妈,你应该知道是谁让我这么痛苦。她让我陷在时间的漩涡里,一遍遍重复失去恋人的痛苦和遭遇苦难的绝望。」

孩子,妈,有时候也可以是后妈。

初弦在心虚的鬼祟心理下收留了萧玉漏。

他其实有些混混沌沌,不记得自己从哪里走出来,不记得自己是个什么鬼。据说这种由文字变成的鬼和画鬼之类的是一路货色,初弦琢磨着在他清醒前干掉他。

但是真要下手又舍不得。

多神奇,她创造的男子,细致的眉眼,微微翘起的唇角,还有全心信赖的眼神,仿佛是她的又一个亲人。初弦忍下了杀意,哈哈,当然,她也还没想到干掉他的法子。

半夜里,有鬼压床的感觉。

萧玉漏正俯身看着她。

眸子像镶嵌在夜幕里的两粒珍珠,散发的柔和光芒,离她越来越近。因为身子前倾宽大的T恤衫滑落,露出性感的小锁骨和半弧的香肩。

初弦紧张地抓住被子,咽了咽口水,顺便撅起烈焰红唇。不是她道德沦丧,人家有恋母情结她有什么办法呢?

「后妈!」他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死死掐住了初弦的脖子。

初弦脑海中的色情画面碎裂,挣扎中余光瞥到电脑的蓝光一闪一闪。

靠,她应该偷偷把那篇稿子删掉的,一失足,成了她的催命符。

萧玉漏的眼神已经不再混沌,清清楚楚倒映着脸色发紫的初弦,「原来是你!我统统想起来了!你虽然赐予我生命,却带给我无尽的痛苦,虐得我肝肠寸断,我掐死你掐死你!」

「咳咳……」咱走的不是言情小说的康庄大道吗?他应该和她日久生情,在最后时刻才发现原来她才是他的仇人,继而左右为难痛不欲生啊。为什么一跑上来她就露馅了啊?

她不要做龙套,她是女主角!

对生命的渴望促使初弦骨子里的彪悍油然而生,狠狠踢向萧玉漏的小弟。

事实证明,不管是人是妖是鬼,只要是雄性生物,他们的小弟都是脆弱的。萧玉漏捂着下体痛苦地跌在地上,初弦趁机逃跑。

这时天空雷鸣乍响,闪电一道接一道,是地府里的鬼差捉拿不肯归去的恶鬼。萧玉漏朝她离去的方向伸出手臂,低号,「救我……我不要回去……你要救我,是你欠我的……」

她天性善良,且母爱泛滥,虽然犹豫了五秒钟,但是他无助的眼神犹如妖怪的五指,攥住了初弦的心脏。他是她笔下的人物,某一方面他和她有着难以言说的心有灵犀。

「死就死吧。」初弦一咬牙,拔出床头从网上拍下的一把古剑,护在了萧玉漏身前。

「喂——」他在身后满脸黑线,「你确定打得过他们?」

初弦恶狠狠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打不过。」

远处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她打了个哆嗦,琢磨着硬碰硬是不行的,朝萧玉漏诡异一笑,「人类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她翻箱倒柜找墨水,在地上给萧玉漏画了一个影子,嘱咐他不要动。

萧玉漏目瞪口呆,「这么水的事儿也成。」

结果还真躲过一劫,渐渐地外头安静下来,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一个个消失,夜又恢复了宁静。

据初弦对现下局势的分析,地府的鬼差和凡间打杂的小员工们是一个性质,偷懒是骨子里的特性。他们响雷是想震慑群鬼,他们闪电是想看那些生物没有影子。

他们大网捕鱼,才懒得辨认真假。

萧玉漏有些崇拜地看着她,「你懂得可真多。」

她竖起食指骄傲地摇了摇,「NO,NO,这是身为一个写手的丰富想象力。」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不顾危险救我,我的世界里,没有人肯为我做这样的事。」

萧玉漏一脸感动,她捂着脸嚎嚎大哭,「可怜的孩子,老娘对不起你……咳咳——」

初弦的忏悔戛然而止,他又掐住了她的脖子,「是你让我的世界没有爱没有温暖,我掐死你掐死你。」

在她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萧玉漏放开她,傲娇地「哼」了一声,爬到初弦的床上呼呼大睡。

萧玉漏本性不坏,她赋予了他银子般的心灵。但是初弦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金子是比银子有良心的。怀着愧疚之情,初弦开始了和这只鬼共住一室的悲惨生活。

他成天顶着一张「你欠我」的臭脸,理所当然睡她的大床——把她赶到客厅睡硬沙发,其实她是不介意和他睡一张床的;理所当然做一只游手好闲、饭来张口的懒鬼;理所当然指使她收拾房间刷马桶。

这些,初弦都可以忍,她不能忍受的是,他理所当然地花她的钱!

望着满满一推车的零食,初弦的眼角剧烈抽搐,继而磨牙,「我不记得写你喜欢吃零食。」

「你写的是我从来没有吃过零食。」

妈的,又来这一招,楚楚可怜睁着双眼皮的眼睛,委屈得像个受虐待的孩子。

她的心肝儿都要出水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萧玉漏这时颤巍巍叫了一声,「后妈,我以后会听话的,你不要再让我过得这么悲惨。我每次跪马路,跪青石地板,跪雪地,膝盖都很难受的。」

初弦脊背阵阵发凉,超市里的人都向她投来异样眼光。以她一个写手的专业分析,这些眼光里讲述了一个「年轻小三扶正虐待继子」的愤血故事。

为熄众怒,她颤抖着去付钱。

月末,接到银行的账单,几张信用卡都被刷爆。她真的是华丽丽地惊呆了,她可是一个省吃俭用的宅女啊,那可是她的养老金和棺材本啊,咬牙切齿看着萧玉漏,气得一个字说不出来。

他特主动地坦白,「想问是不是我干的?是的。想问我怎么拿到你的信用卡的?我偷的。想问我买了什么?就买了几件衣服,我还给你买了件晚礼服呢。」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让我穿晚礼服上厕所吗?」

「我决定不杀你了。」

她磨刀霍霍正准备扑上去干掉他的时候,他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初弦一下子就释怀了,花钱果然是能泄愤的,她就当花钱消灾。

萧玉漏有下文,「从你身上我学到了不少知识,让一个人死是报仇的下下策,上上策是叫她生不如死。你看看你,你就从来没有弄死过我,你让我跳楼都保住了性命。」他笑,虽然有酒窝,但跟装着刀子似的。

初弦捶墙痛哭。

她再也不虐人了。

可是如果不写稿子就赚不到钱,写稿子的时候如果不虐人又体现不出初弦当下这种愤慨的心情。

她在电脑前面张牙舞爪,萧玉漏就在她身后飘,脚不着地地飘啊飘。她每写一句话就要去看看萧玉漏的表情,一旦开始虐,他就说:「有意思吗?老是虐不死人你有意思吗?」

初弦老老实实说:「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而他正是别人之一,初弦小声嘀咕,「编出来的人物而已……碰巧有你这么个特例……」

她保证,声音小得连蚊子都听不到。萧玉漏却听见了,有一种受侮辱的受伤表情浮上脸孔。他瞪着初弦,手指寸寸捏紧,她心上一凛,怕他一怒之下再扑过来掐她脖子。

于是初弦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抬起腿踹了下去。

她并不是很热衷踢别人的老二,只有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或者她觉得受到威胁的时候,才干这么阴损的事。萧玉漏痛得龇牙咧嘴,看样子短时间内腾不出手掐她脖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萧玉漏披着睡袍飘进客厅。初弦坐起来,警惕地摆出凹凸曼的手势,他一边靠过来一边解开睡袍的带子。古铜色的胸膛,狂野的胸毛,磨蹭着她的大腿一点点往上爬。

「初弦,你想要我吗?」他魅惑如猫。

她结结巴巴,「不是……特别想要。」

萧玉漏勾唇一笑,调皮的舌舔了一圈她微颤的嘴唇,「现在呢?」

初弦的脑袋「轰」一声炸开,只觉那一点麻麻酥酥的感觉像投进湖心石子泛起的涟漪,在心里一阵阵扩散。她做虚弱地抵抗,「你……你别这样……我我抵抗力不强的……」

「与其顽强抵抗,不如缴械投降。」

初弦杀人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她要是再中美男计就去上吊。

初弦很容易原谅自己。

她笔下的男主角,那容貌那品性,多多少少满足了她对男性的幻想,全是她的理想型啊。但是,她可以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有打过正太的主意,她不建议十五岁以下的男孩做言情小说里的主角。

「妈!」

还没有从昨天萧玉漏掐胸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初弦,大街上,被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抱住了大腿,悲戚地嚎叫。这熟悉的场景让初弦惊恐了,不由自主回头去看兀自喝着奶茶的萧玉漏。

他耸耸肩,表示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

以为这就是高潮吗?

前方又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生奔过来,攥住初弦的手喊,「妈!」

「妈。」左边也跑过来一个。

接着后边也有认娘的声音响起。

初弦哆嗦,望着一波一波热情奔过来的儿子们,差点昏过去,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向看热闹的观众解释,「十兄弟,我们拍十兄弟呢。」

如果这些人都是来报仇的,就是一人放一个屁也能把她熏死了。她只觉未来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脸色白了紫了又青了。

萧玉漏憋到现在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像看一个笑话似的看着她。

她后知后觉醒悟,这些人都是他请过来演戏的。

「这些群众演员每个人酬劳一千哦。」萧玉漏懒洋洋抱胸,「我这是先给你预演一遍,下次文章里的角色统统找你报仇的时候你就有所准备了。我觉得你这人根本就不懂写文,你把我写得都出来想掐死你,你就知道你有多失败了。」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中心,紧紧握住拳头。

没有人可以侮辱她的文字!

「我文章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有自己的意愿,他们是独立的个体。我尊重他们,我从来都是觉得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在他们的世界里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没错,我一支笔主导他们的生活,但我不是上帝,性格决定命运,那是他们跟随自己脚步作出的选择。」

初弦怒吼。

先前只觉对不起他,迁就他顺着他,他越来越过分,拿她的钱请群众演员戏弄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被这样一个冒出来的小说鬼缠上?他要搞得她倾家荡产才甘心吗?

萧玉漏在吼声下气势低迷,眼皮子抖了两抖,大眼睛望着她蒙上一层水雾。

果然对付这种鬼要以毒攻毒才有功效,初弦见他那副吓着的模样心就先软了下来,但面上不显山露水,一定要趁这次机会好好制服他。

他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任性,自大,用示弱当做博取怜惜的武器,但是内心脆弱,不容易相信别人,一旦信任又病态般依赖。

初弦插腰,正要教育一番,萧玉漏怯怯扯了扯她的衣角,「你后面五百米的地方有个鬼差在搜寻滞留的鬼。」他从来没有这么真诚地叫过她,「妈,初后妈,你有救我的法子吧?」

「怕什么,阴天,谁都没有影子。」

眼见鬼差越走越近,萧玉漏都要哭了,「可是……我没有呼吸……」

初弦大手一挥,「没用,就这点破事。」豪迈地按下萧玉漏的后脑勺,踮起脚尖吻了上去。等鬼差走远,萧玉漏呆滞,沉浸在一次又一次轻易逃脱的惊奇中。

初弦拍拍他的胸膛,「记好了,人类接吻的时候因为激情亢奋什么的都是无法呼吸的。」

萧玉漏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崇拜可以形容的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他点点头。

「以后是不是要听我的话?」

他毫无犹豫扭过头走了。

因为在萧玉漏心中树立了高大的睿智形象,这孩子已经把她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先知。首先他对自己近来的不利言行表达了歉意,「你说的没错,性格决定命运,是我偏激了。」

初弦表示欣慰,难为他领悟了如此深奥的道理。

然后他道:「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初弦把内心里涌出的一丝不舍解释为离别的煽情。

「但我不想去地府,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眼巴巴望着初弦,她有一种即将被戴高帽的不祥预感,果然萧玉漏的下一句话就砸了下来,「后妈,你一定有办法送我回去的吧?」

「呃……有……当然有……」痛苦地扭过头,她有个屁办法。

夜里偷偷爬起来求助度娘和涯叔。电脑在卧室里,避免吵醒萧玉漏,初弦拿一条床单罩在电脑上,自己钻在里头轻声敲击键盘。

这时一声尖叫划破天空,「鬼啊。」

哪里哪里?是萧玉漏被人发现了吗?她急急忙忙掀开床单,迎面一根擀面杖砸下来。

流……流血了吗……

初弦承认,正常人半夜里看到一团发着幽幽蓝光的不明物体,受到惊吓无可厚非。但萧玉漏是谁?他是一只鬼耶,有鬼被鬼吓到的荒唐道理吗?

他丢尽了鬼的脸。

动手给初弦清理额头的伤口,碎碎念地为自己找理由,「我就是没见过长成你那个丑样子的鬼,幸好没有把你打成白痴,不然我的负担就大了。」

初弦呻吟,「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他讪讪,不甘不愿,「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俯身吹伤口,小心翼翼。初弦才不吃这一套,继续叫床一样呻吟。他勉强小口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样不疼了吧?听说美男的吻减轻痛楚哦。」

不要脸!

但初弦确实不再发出声音,老实把嘴闭上。听得萧玉漏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电脑上磨叽什么?」

为了保持自己高大的形象,她本来是不准备透露借鉴涯叔和度娘的知识。不过萧玉漏的那一吻不仅减轻了她的痛楚,还降低了她的智商,初弦顺口道:「找法子让你回去呗……啊——」

痛苦的鬼叫响彻寂静夜晚。

萧玉漏终于把消毒棒一丢,木着一张脸回房睡觉。

原来鬼和人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哇靠大哥,她才是受害人好不好?您老人家摆什么款儿?

她也不知道犯什么贱,人家不高兴了,就有一种「要让他高兴起来」的因子在体内作祟。大约母亲都是这个样子的,她真是太伟大了。

初弦在饭桌上苦口婆心教育萧玉漏,「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窝烂,你不能因为后妈的智商低就嫌弃后妈,后妈也是妈啊。」

等等,她在说什么?她是怎么得出自己智商低这样一个秘密结论的?

话说她都已经这样忍辱负重贬低自己了,萧玉漏仍然臭着一张脸,筷子一摔,「吃什么早饭啊,赶紧让我回去啊,看你样子是找到法子了吧?」

「对对……找到了……」

汗颜。

萧玉漏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她看着萧玉漏。

半响,迸出一句话,「把衣服脱光。」

萧玉漏狐疑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初弦已经不允许任何人怀疑她的智商了,「俗话说,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俗话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在她一番胡吹之下,萧玉漏终于相信了她的俗话说,开始慢慢脱衣服。

她就知道嘛,这孩子的智商也不是特别高。

初弦欣赏了一场美丽到极致的脱衣舞,修长的大腿,紧致的翘臀,排列有序的六块腹肌。谁能想到小受脸孔之下有一副攻的身材啊?又两行鼻血缓缓流下……

简单布置了一个仪式的现场,将小说打印出来,一一铺在地板上,初弦指挥,「你,躺到稿纸上面。」鉴于初弦两次救他的法子都特别水,萧玉漏便顺从地躺下去,盈盈灯光中,完美的男性裸体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初弦将手掌贴上他的心口,他不由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我要走了。」

「你走好。」

萧玉漏甩开她的手,这娃看上去脾气又上来了,敢情还想带点什么特产回去啊?

初弦手上用力,念念有词往下按,想象着把他按回稿子里,「回去,回去,我要回去。回去,回去,我要回去……」无限循环中。

……

半个小时之后,萧玉漏躺在稿纸上,眨着长长睫毛无辜地看着她。

「老实说,你这个法子是哪个神棍教的?」

「呵呵呵……我自己想的……」初弦心虚,「你身材不错,不错。」

他操起手边的一个抱枕就砸过来,扑过来掐她胸部。自打在初弦身上验证了掐胸的疼痛后,他就乐此不疲,将此视为最大的惩罚。

要不是他没穿衣服,初弦肯定一脚踢中他小弟,就是担心此时一脚下去他的小弟就没用了,毕竟穿衣服的小弟和不穿衣服的小弟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

「啊——」他掐中她了,初弦一口啃在他肩膀上,萧玉漏一个重心不稳,将她重重压在身下。她的嘴还没从他肩膀上松下来,男性身躯的压迫,忽然叫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暧昧的姿势。

萧玉漏撑起手肘,目光灼灼看着她,他脸上有打斗后的潮红,红艳艳犹如罂粟。他的唇像抹了颜色浓重的口红,虽然俗艳,却有一种最原始的诱惑。他滚烫的呼吸越来越近,拂在她脸上便钻进她心里。

初弦闭上眼睛,已经能察觉他唇上汗毛的细微触碰。

「嘭嘭」,有人敲门,大吼,「喂304的,大白天的不睡觉干什么,还让不让人有个踏实觉啊?」

初弦吼回去,「大白天的睡觉你睡鬼啊。」她转头温柔看着萧玉漏,「来,我们继续。」

萧玉漏一个巴掌扫下来,「下流。」

虽然她很早就表现出了色女的本质,但萧玉漏好像此时才发现她的真面目。

喂喂喂,她又没有碰他,干嘛自那天就表现出一幅受到侵犯的小媳妇模样?一旦眼神同她碰到,就略带羞涩地移开,并且以一种「故意骗人家脱衣服」的眼神责怪她。

初弦快要在这种气氛中崩溃了。

她倒是真认识了一个神棍,信誓旦旦表示有惊为天人的法子。

初弦是下了血本,死马当活马医。为了洗刷色女的耻辱,重新再现慈母的关怀,初弦特端庄地告诉萧玉漏,「孩子,后妈这回一定能将你送回去,这次不用脱衣服哦。」

他抱胸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眼神一点一点淡下去。

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

人家说有什么事关了门再说。

萧玉漏是个例外,初弦的家教没有做好。走在马路上,眼见着就要到神棍家中,他跟她吵起来。初弦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生气过,人家说一个人的怒火要被挑起才会冒出来,她自觉规规矩矩走路,完全贤良淑德一个啊。

他是忽然停下步子,揪起她的衣领一拎。初弦尚未发出声音,便受了一顿眼神的凌迟,接着是劈头盖脸、狗血淋头的怒骂。

「亏我恋恋不舍不想离开,你一个劲儿想着送我回自己的世界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这样良心狗肺。我哪里对不起你?我哪里让你看着不顺眼?你要这样对我?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你觉得我还在伺机报仇对不对?你巴不得我魂飞魄散是不是?」

她被骂得昏头转向,一般脑袋结构的还真没法子一个问号一个问号回答。初弦结结巴巴挑重点道:「啊……不是你自己要回去的吗……」

「我那是试探你!」

「试探好歹给点铺垫暗示吧?我完全没看出来啊。」

「你把我从小说里逼出来的,你要对我负责。」

初弦很认真地回应,「我有负责啊,我倾家荡产想把你送回去啊。」

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他又伸出安禄山之爪掐她。奶奶的,当老娘好欺负是吧?初弦正要一脚踢下去,被两人争吵声音惊出来的神棍先生有模有样走过来。她挥挥脚要打招呼,萧玉漏按住她脑袋就吻了下去。

「初弦小姐,你带来的那位在哪里?」

萧玉漏伸出一只脚去踹他,踹得他终于爬走。

他这才放开初弦,她满面潮红,轻轻戳他肩膀,「哎呦干嘛忽然这样啦?离别之吻不用这样热辣吧?」

「那个人——」萧玉漏望着远处的那栋房子,「是鬼差。」

初弦的旖旎思想霎时碎裂,将将反应他的怒火之源。她对天发誓,对地盟约,对春夏秋冬四季表明心迹,「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鬼差,不过他可真有智慧,果然非人的智慧非同寻常啊。」

萧玉漏白她一眼,也不知道相信没相信。

「这样,下次鬼差再出现的时候我借你亲。你不知道啊,在人间,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被人索吻是多么毁清誉的事情,可见我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对你之心,可昭日月,可昭星辰,可昭哈雷彗星扫地球。」

他其实是很好哄的,微微扯了扯嘴角。

初弦趁机问:「你刚刚是不是说舍不得离开我?」

「没有,你听错了。」

「我明明听到的是这个啊。」

「错了,我说的是——我喜欢你。」他揪了她的耳朵大声说。她只管捣了捣被震得麻麻的耳朵,并没有在他一脸期待的表情中说出中听的话来。

萧玉漏有些不高兴,问,「你也喜欢我吧?」

其实心里没底,偏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初弦十分认真处理这个问题,「我和你在一块儿是挺乐呵。不过人家说有痛苦的才是爱情,我琢磨着我对你不是那回事吧?」

「痛苦是吧?」话音未落,初弦胸部一紧,已是狠狠受了一下子,「现在痛了吧,琢磨着是爱情了吧?」

奶奶的个凶!

初弦一张脸纠成一团,点点头,「爱情,没错爱情。跟着我,保管儿凭我的聪明才智鬼差抓不住你。你靠近点,我给你盖个章。」

萧玉漏,说他单纯还真不假。

他低下颈子,初弦一脚狠狠踢了过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