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国庆假期结束后，复学的第一天学食堂的早餐店生意兴隆，全是些早八人。
今天叶姝不上早课，吃早饭的只有林朝白。
餐巾纸还未完全将餐桌上的油渍擦去，姜修旁若无人地扯开林朝白对面的椅子，指着自己面前那一块区域：“帮我把这也擦擦。”
林朝白瞥了四周，看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抄起手边的餐巾纸盒扔过去：“惯了你了，想得美。”
唐旭尧在窗口点了份虾仁河粉，拿着号码牌，发现和自己一起来的姜修坐在了林朝白对面，他纠结了几秒后还是朝着姜修走过去，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朝着对面的林朝白打了招呼。
林朝白本能地回以有礼貌的笑容。
换做以前唐旭尧一定心花怒放，但得知她一脚能踹掉自己表弟一颗牙，莫名地觉得这笑透露着一股问候一户口本的感觉。
唐旭尧心有余悸：“别笑了，我有点瘆得慌。”
可当林朝白收起那副笑容，唐旭尧看着她又觉得脊背发凉。可他偏是这种爱在雷区蹦迪的人，爱拔老虎胡子的人：“其实我挺好奇你怎么一脚踹掉我表弟的牙的。”
“是吗？”林朝白挑起眉骨，这回虽然也有笑意，但笑意藏在嘴角：“我也挺好奇你的牙容不容易一脚踹掉。”
唐旭绕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否认些什么，是否认自己牙不好踹还是否认自己不再好奇了。
姜修百无聊赖地擦桌子的纸巾叠整齐，他点的面上的很快。唐旭尧看着那他回回来都必点的牛肉干挑面，嫌弃：“你在米粉店点牛肉面？”
“怎么就不行？你智商这么朴素也没见学校拒收你。”姜修抽了双筷子，挖了一勺辣椒酱。
“偷换概念谁不会？我也没见你去厕所除了方便去干别的事啊。你这是不尊重米粉，你知不……”唐旭尧还想说，然后林朝白的那份也好了。
也是一碗牛肉干挑面。
林朝白不动声色地将碗往酱料瓶处推了推，和姜修一样挖了一勺辣椒酱提味道：“这家干挑面挺好吃的。”
唐旭尧一瞬间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嗯，我下回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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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午饭，叶姝啃着小鸡腿看着唐旭尧低着头路过了她们这桌，他脸都要埋在餐盘里了。有些疑惑：“他怎么了？平时有事没事都要来拼桌。”
林朝白顺着她视线望过去：“哦，欺负周嘉衍的男生是他表弟，我踹掉了他表弟一颗牙，结果这件事他知道了。”
叶姝能想象：“他那时候是不是一副‘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的表情？”
回忆了一下，有些像，也有些不像，林朝白努了努嘴巴：“反正比我当时知道白雪公主被王子吻醒并且跟王子远走高飞时只有十四岁的时候更吃惊，表情更夸张。”
纳新在下午的第三节课后，姜修没有任何意外地缺席了。
林朝白所在的秘书处是个吃力不讨好的部门，部门的事情不难但都是些重复杂碎的工作，面试的人一定是没有纪检这种大部的人多，不过来面试的几个人里，林朝白特别满意其中四个新生。
她把秘书处新录取的四人名单报上去，结果大名单等到从范玮维手里再回到林朝白手里，她发现四个新生只剩下两个人。
林朝白找他本人，他一幅不是大事的模样，格外的无所谓：“哦，这回纪检和文艺录取人数太多了，为了控制学生会的人数，我就删掉了两个。”
“所以你删掉了我们部门的两个？那请问之后我们人手不够副主席你要来帮忙吗？还是让纪检部文艺部来？”
最好他删掉这两个人只是为了派人手挖坑把他自己加速给埋了，否则真他娘的想让他脸上泼一桶红油漆，让他磕碜的脸上沾沾祖国母亲的颜色，好变得更讨人喜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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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大课，听得人坐立不安。
姜修下午没课，但是被老徐喊去弄竞赛了。一直弄到了快五点的时候，搁以前念高中似的了。
接到林朝白电话的时候，老徐刚走，班级里其他人也收拾东西走了。
姜修等了一刻钟，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玻璃外照进教室里。
细小的灰尘起起伏伏，教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这份安静的惬意没有持续多久，教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嘭的一声砸在墙上，在白色的墙上留下印子。姜修根据她开门的力气和门发出的声音估摸出了她的怒气值。将手机扔到课桌里，为避免它被波及到。
今天不是周五，也没有例会。姜修一时间猜不到她究竟为什么这么生气。
“傻逼范玮维。”林朝白一脚踹门上，将教室门关上。
嗯，多么优美的中国话。
这间教室的桌椅是长椅，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楼上是化学实验室，所以你来找氰化氢，准备毒死他？”
“哼，费劲。”林朝白轻哼，没好气地往姜修那里走，脚踩上椅子，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还不如一脚把他从楼上踹下去简单。”
“行啊，你这都有打算了，快去行动啊。跑教室来虐待门干吗？我替它作证，它绝对不是范玮维的党羽。”姜修说着，伸手抚上她的小腿，林朝白不是个怕冷的人，她这会儿还穿着裙子。
她腿算不上很直，但胜在均匀纤细，比例恰当，主要还是皮肤光滑手感很好。
林朝白服软不常有，但一拿出来就得心应手。
她收起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她向来拿范玮维没有办法，若是个五大三粗的直性子，而且不认识她外婆，她就干脆一个反手撂倒对方来解气。偏偏范玮维就是个小肚鸡肠娘们唧唧的小人，而且擅长打小报告，还是她外婆的邻居，她对不服不了这类人。
“你去。”林朝白将手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撑，肩膀一边高出来，她将下巴搁在肩头，谄媚地眨巴着眼睛。
姜修朝着她勾勾手指，她也就这种时候最听话。
林朝白往他旁边一坐，脸上谄媚的笑还在。她就像台电脑，不管什么性格输入指令就好了，多反差的性格都能揉碎然后塞进她的身体里。
“就对付不了范玮维的时候想到我，我就是个工具人。”他故意按下眼里话里的柔情，故作的生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手下一点力道都没省。
“我没……”林朝白话讲到一半，被他捏着脸，话都变了调，不成字了。
姜修脸上没什么表情，装得像那么回事情。甚至开始整理书包物品：“林朝白你承认吧，你就是把我当一个工具人。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她难得这么慌张的在解释：“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喜欢我。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
只是她输不起了，她不敢有所期待，她不敢赌，她怕结果是对方的可有可无和忽冷忽热。
姜修扭曲着她的意思：“所以，你当我是备胎？”
“我没有。”林朝白真不知道他是逻辑太好还是太会强词夺理。
他套着话：“你没有？所以你喜欢我？”
这回林朝白没了声音，姜修一瞬间心宕到了谷底，他整理好衣领拿着书包准备走。腰间的衬衫在他迈出第一步的瞬间被扯住了，她低垂着脑袋。
林朝白在思想斗争。
她知道自己要改变，她甚至还在上回填写月计划的时候写了，她想，要死就要死在烟火气里。
“我喜欢你，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你有惦念过我吗？你有过一瞬间是像我这样喜欢你喜欢到觉得非你不可吗？”姜修扯下她的手，很快腕间传来一抹温热。
她反握住姜修的手。
她五指用着力，指甲下甚至发白，好一会儿后，林朝白开口：“行啊，坠入爱河吗？但淹死我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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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没回林朝白那里。
去了1501。
等林朝白洗过澡从浴室出来，他躺在被窝里，手里拿着一听啤酒，倚靠着床头在刷手机。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行李箱，大概是今天出门前他喊过客房清扫，酒店的房间很干净。
林朝白第一次来这里是他们探讨人是否需要性，在这间房间的这张床上他们滚了第一次床单。再上次来是上个暑假开始前，那次他两滚了第二次床单，第三次之后都是在林朝白的公寓。
第二次是暑假开始前，姜修把学生会的资料带回了1501。
去找姜修这种跑腿的活，苏妤比谁都起劲。结果起劲到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林朝白身上。
林朝白正和叶姝一起在学校超市吃冰淇淋解热。从兜里拿出震动不停的手机，看着来电备注林朝白翻了一个白眼，接通电话后，她不悦：“请问范副主席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范玮维说明电话来意后不给林朝白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也可能是因为林朝白喊了他副主席。
林朝白飞快地解决完了冰淇淋，骂着范玮维的剥削，随后连带着也骂了一遍姜修：“当个副主席了不起哦，我好歹也是个小干部，秘书处秘书处，真把我当秘书啊？还有姜修好好的拿走资料干吗，我要打车过去，到时候让他报销。”
“你讨厌范玮维还是讨厌姜修？”叶姝将手里的甜筒当作话筒，举到林朝白面前请她发言。
“嗯……还是更讨厌苏妤和姜修这对……”林朝白想到上回形容他们金童玉女，结果叶姝那跳脚的样子，立马改口：“这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