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延将那些细小的孔点快速检查了遍,果然，修补不了！
“祂怎么做到的？”
席延面色不好，那些也孔点小且密集,辅满了整个考场,古怪的是它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破坏考场运转。
它就好像本该在那里。
如同装饰品一般。
可席延知道,它不是！
天道圆方也不可能那么好心地给考场添加装饰品。
席延又反复检查了几回,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最重要的是,考场内没有一个魂！
别说残魂，连尸骨都没有！
是被天道圆方灭了，还是被祂带走了？
席延想到月球上,20年前的亡魂给他讲述的事情。
那些人死后，就被掳到异大陆不断在最底层轮回，或许考场上死去的人也是……
席延不由地皱起眉头，清醒的轮回可不一定是件好事。
席延抬起头,眼睛里似有光线在交织。
投影落入到他眼中。
他看见了投影的内里那一根根本源线，那是它所构成的根本，源自异大陆。
当初取而代之时,席延并没有将它抹除,而是斩断了它与异大陆之间的联系。为的是时不时能从异大陆那薅灵气供养地球。
事实上,三个月来，席延一共动了两次手。
一次是刚取代投影时，薅了一波异大陆的灵气，作为地球晋升路上第一波启动资源。
另一次，则是马斯塔小镇陷入空间乱流后，他薅了一波异大陆的空间之力,用来修补马斯塔小镇区域范围。
可以说，留下它很有用。
没资源了直接从异大陆那里拿就行了。
但现在。
投影的本源线连接异大陆那的虚无地带处，多了些变化。
它稳固凝实了太多。
已经是个完整的通道。
很显然，天道圆方来过！
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一点都没有感知到！
无论是神秘天道-九州，还是异大陆天道-圆方，一直以来都能悄无声息突然降临地球。就如同投影入侵，如同秘境建设通道，如同马斯塔小镇事件……
这一点，席延和小蓝球都清楚。
但席延不认为，祂们利用投影降临，他会发现不了！
偏偏，他确实没有发现……
“大意了！”
席延心下微沉，既然投影这个降临点无法保证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那么——
席延闭了闭眼：“投影不能再用了。”
燕三春正在一旁观察孔点，乍一听到席延的话，顿时一怔，下意识道：“那怎么行，飞升网全靠它投射到整个地球。”
席延瞥了她一眼：“但也不是非它不可。”
无论是飞升榜，还是飞升网要搭建起来根本不难。
当初会留下投影，一是他刚回来，神魂不稳；二是地球灵气没有来源，只能通过投影从异大陆上薅；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异大陆和地球绑定，抹除投影，地球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太冒险，太不划算。
综合考量下来，投影留下来了，并利用它，顺势放了个榜，搭建出飞升网，压榨出它更多的价值。
但现在不行了。
异大陆的天道-圆方能突破他对投影的掌握，就代表，投影不安全了！
它隐藏的危险太大。
席延倒是不惧，但他不可能天天蹲守在地球，也不可能拿地球人的性命去赌！
所以只能放弃投影。
详细的，席延没有解释，却也和燕三春粗略提了一嘴。
燕三春不是个蠢货，从寥寥一两句便明白放弃投影的必然性。
她心中憋着口气，不甘道：“就这么放弃，实在太便宜祂了！”
席延：“确实浪费了些。”
燕三春：……
她说得不是浪费，是便宜了天道圆方！
席延琢磨着要怎么关闭投影的同时保住地球，最好能再重创一次异大陆！还有飞升榜和飞升网也得重构迁移。
事情又多了一笔。
席延按了按眉心，将这事放在心上，随后问燕三春：“你发现了什么？”
闻言，燕三春瞬间从投影的去处中抽离，眼中流露出一丝凝重：“这些小小的孔洞曾经出现过。”
席延：“嗯？！！”
席延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竟然真有所发现！
他催促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出现在哪？”
燕三春嘴角绷直：“尊者，您去过月球，又到了黄沙秘境，应该猜出了我的来历，也多少知道地球久远的过去。”
席延皱眉：“我只略知一二，不知真假。”
他没说具体略知了什么，燕三春也不以为意：“地球最初是方大世界，天道为圆方，取自天圆地方之说。”
“万事万物，盛则衰。世上没有永恒的大世界，要维持大世界运转需要很多的灵气。灵气不足时，世界自然会开始降等。”
更何况，当达到顶峰，进无可进之时，世界发展就会停滞不前，若找不到新的发展方向，倒退亦是必然。
“地球便处在这个进无可进、不进则退的阶段。”
燕三春讲述的声音很扁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圆方是位野心勃勃的天道，祂把控着所有权柄，一丝不苟着规划着所有生灵的前世、今生、来世。”
“祂喜欢挑选‘天道之子’，将所有气运加诸在他身上，快速让世界晋级。”
“事实证明，祂的方法不能说错，毕竟，在祂一手操纵下，曾经的地球确实成为了大世界。”
燕三春说到这，扯了下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意。
那个时期的地球生灵相信天命，对天道极其推崇，就是因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按天道意志发展生存。
他们有自己的意识，却活得像脑袋空空的木偶。
席延静静看着她。
他没出声，但神情专注。
燕三春缓了缓，才继续道：“当地球进无可进之时，天道为了保证灵气不枯竭，祂打算主动出击。”
“祂开始对外扩张，寻找下层级世界，放出道种，掠夺各方世界的灵气。”
席延：？？？
席延觉得自己耳鸣了，他怎么听到天道圆方利用道种掠夺其它世界的灵气？祂玩的那么开，那么野的吗？
席延眼神恍惚了一瞬。
掠夺它界，有违天和。
席延所知的天道中，只有两位是利用“道种”掠夺它界的。
一位是天道九州，被他抓了。
一位是修真界的天道，被他灭了。
现在，又多了一位……天道圆方！
天道九州和天道圆方都和地球有关系，而且，祂们都是用道种掠夺，那么修真界的天道是不是也和地球有关系？
席延灵光闪了一下，忍不住道：“祂成功了吗？”
“自然成功了。”
燕三春垂下眼眸，面具下的表情无人看清：“就秘境并入地球一样，那段时间，地球进入扩张期，多了很多新地方，灵气也没有下跌过。”
“洞天兽前段时间接触到了蜃境魂族，您是他们那开明圣尊，您应该清楚的。”
席延一愣：“？”
燕三春抬起头：“蜃境曾是方小世界，后来被天道并入在地球南荒。”
席延：！！！
蜃境，南荒。
道种掠夺。
席延脑子嗡得一下，浑浑噩噩中，将两个重点划上了等号。
修真界=地球。
未遭到入侵破灭的大世界-地球！
那个他穿越过去的地方！
被他灭掉天道的地方！
所以，问题来了，他灭掉的是哪个天道？
席延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燕三春，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燕三春见他神色不变，只好继续道。
但她并没有顺着蜃境继续介绍地球，而是将话拐回了主题：“地球超速扩张，那时的地球不应该称之为大世界，它地域、灵气、智慧种族已经超过了大世界所承受的极限。”
“正因如此，它吸引了另一方大世界的注意。”
说到这，燕三春指向四周细小密集的孔点：“那方大世界无声无息给地球穿了很多细孔，就和这些一模一样。”
“它们没有能量波动，又不显露出破坏力，很难被发觉。”
“当时的天道没有发现它的存在，依旧沉迷扩张版图中，直到，地球天塌了！”
真正的天塌！
莫名其妙塌陷，地球上空成了巨大的黑洞。
外来的大陆从黑洞中登陆地球，开始杀戮式入侵。
他们本可以抵挡的！
他们是大世界的生灵，他们修炼过！他们有实力！他们并不弱！
可是……天道抛弃了他们。
他们的一切由天道操纵。
天道抛弃他们后，一切都乱套了，他们的实力几乎归零，并入过来的世界分崩离析，脱离地球。
自此，地球四分五裂，再加上外界入侵。地球生灵彻底陷入了绝境。
这个过程，燕三春不愿意、也不想再回忆。
她跳过这些内容，提醒道：“尊者，您不要觉得这些孔洞无害，当初地球突然天塌就与它有关系。”
燕三春这些信息蛮横地塞进了席延脑子里。
席延：？
席延：？？
席延：？？？
他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
按燕三春讲述，时间线没有问题。
可是，在此加一个前期——修真界=地球，那么，这时间线就有大问题了！
他穿越的修真界确实利用“道种”掠夺它界，确实并了个蜃境，但它没有被外界入侵！
根据蜃境魂族的说法，是在他灭掉修真界天道后，大概万年前，南荒坠落，蜃境脱离了地球……修真界，沦落为秘境。
“并入的世界脱离地球”这个事件，修真界和地球都有过，对得上。
可脱离的前奏不对啊！
总不能，修真界那个“外界入侵”是指他席延吧！
而且，时间也不对。
蜃境魂族中记载是在万年前，可现在这个幸存下来的地球祖地都有40多亿岁了！
想不通，无法理解。
总感觉缺了点关键。
席延按了按太阳穴，缓解了嗡嗡作响的脑子，才问燕三春：“你怎么知道的那般清楚？”
燕三春：……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