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渐渐冬深,前些日又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县里各乡、亭多有寇贼案,乃至有贼相勾结、攻打卫所城镇。”
“攻打?”
“前天晚上,一群寇贼潜入北乡,一面剽掠里落,一面围攻北卫所。”
“竟有这样的事情?……,结果如何?可有伤亡?”
“死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是勾结的求盗。总督因此派遣我等分别给你们诸府送信。”
“原来如此!不知总督有何命令?”
“总督令:各乡、各卫所必提高警惕,多加谨慎,巡查亭部不得怠慢,若有寇贼不可退让。若有违令者,严惩不贷!”
张献忠凛然应诺。
将来人送走之后,他立即把许巍、杨六、李宁、沈丘、杨六等一一诸人召来,把县尉的命令给诸人转达,并说了北乡生的事情,环顾诸人,严肃地说道:“寇贼接连而起,竟至攻打起卫所,可谓穷凶极恶,实为亡命之徒,不可轻忽!……许将军,从明天起,操练的事情你就不必参与了,与李宁、沈丘两人专意巡查亭部。”
“是。”
“权衡、杨六,你两人立刻去各里中,通知诸里的里长,交代他们多加谨慎,若是见到什么陌生的面孔,立即来亭舍汇报。”
“是。”
交代完毕,张献忠跪坐榻上,展目望向室外,早已雪过天晴,冬季的天空如冰蓝透澈,一望无云,但是,他却分明感到了一种比下雪时更压抑的气氛。
便在张献忠接到总督命令,吩咐亭中诸人提高警惕后的第五天夜晚,繁阳西边十几里外,柏亭竟内的一座土山上,有十七八人埋伏其间。他们埋伏的地段,正处柏亭西边,山外不远就是一个庄子。
雪后的风,刺骨冰寒。
官道上用来防尘的树木早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颤动。远处麦田上的积雪融化了不少,远远望去,很多地方重新露出了青色。积雪化后,泥土潮湿,芬芳随风而来,展望远近,夜色下,大片、大片的麦田中都悄寂无人。官道上亦是空空落落,没有一个行人。
埋伏在山上的这伙人儿年纪有长有少,最大的看着得有四五十岁,最小的只有十七八,大多短衣束袖,也有两三个衣衫褴褛,或执环刀铁剑,或持棍棒竹枪,有几个还拿有弓矢。这会儿都小心翼翼地在左顾右盼,时而看看周边的动静,时而望望远处的庄园。一人探头瞧了半晌,缩回身子,对最中间的那人说道:“王家,人都聚齐了,天也已经黑了,这路上刚好也没人,要不要现在动手?”
最中间的那人约有三旬,黄脸黑须,听了这话,往山下道上张了两眼,说道:“着什么急!柏卫的人虽不多,但这可是提头的买卖!等夜深点再动手也不晚。咱们这些人只分头潜入柏亭内便用了两天的时间,如今人也齐了,只差动手,便再多等会儿又怕什么?”
“再晚,庄园的门可都要关了!”
这黄脸黑须被称为“王家”的人地瞧了说话之人一眼,指了指东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