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昨晚虞棠都睡着了，系统还愁得不行。
它只要一想起宿主精神力的雄厚，捏死它跟捏一只蚂蚁似的，整个统就不好了。
为此愁了一宿，虽说它身为系统，根本不用睡，可是计算运力一直在持续不间断地工作，整个核心都快热冒烟了。
原本它也想过，直接跟宿主拼了，一了百了。
可是它深知宿主狡诈，目前连宿主的根底都没打探清楚，万一她在装睡，就是等着它送上门偷袭，好彻底杀死它呢？
它瞻前顾后，踌躇不已，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变身成一条狗，乖乖给虞棠衔拖鞋。
甚至它还很有心机，变成一条刚满月的小奶狗。
人类对幼崽总是有几分耐心和怜惜之情的。
虞棠下床，看着它还一直跟在自己脚边摇尾巴，顿时觉得有趣，抬脚在它背上踩了踩，觉得脚感不错，来回搓冻着。
万人迷系统一开始还汪汪汪地叫着，保持小奶狗的可爱甜美，但之后被转了几圈之后，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它怕自己一张口就开骂。
【操，实在是高估这个女人了，她一点爱心都没有！】
【对小奶狗都能下得去脚，这踏马简直是个变态？她不会虐狗吧？】
虞棠轻嗤了一声，蹲了下来，脚还踩着它。
“啊，你个心机统，觉得变身成小奶狗，然后一点点长大，始终陪伴左右，好让我生出把你养大的错觉。人类对自己养大的东西，总是会生出不一样的感情，毕竟付出了金钱、感情、精力等等，甚至涉及到沉没成本，哪怕那玩意儿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也会心有不舍。”
“可是你算错了啊，我不是人类。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一直这么乖，我就留你一条命。”
她总算是挪开了脚，还伸手拍了拍狗头，看起来十分和善。
系统浑身的狗毛都炸起来了，它惊恐地看向虞棠，整条狗僵硬不动。
不是人类是什么意思？
之前数据调查的时候，明明显示这宿主就是个人类，还是那种讨好型人格，怯懦天真，希望所有人都happyending的那种，上个恋综天天对谁都笑嘻嘻的，本来其他嘉宾对她也比较友善。
但后来被展禹州被掌控了，开始疯狂说大话，才会变成万人嫌。
正因如此，万人迷系统才会选中她，它觉得展禹州都能操控宿主，那换成它这个高级系统自然更可以，还不是指哪儿打哪儿。
谁知道这宿主不仅不听话，还把它变成了狗。
宿主的表现的确和调查数据千差万别，之前它也怀疑过，但是检测之后，发现数据与之前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精神力肯定不同了，它都不用扫描。
这还是宿主第一次亲口承认，也彻底打破了它的侥幸心理，它绑定的宿主的确不是普通人，而是个拥有强大精神力，内核无比厉害的魔鬼。
虞棠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才慢悠悠地打开电脑，浏览新鲜事儿。
她作为魅魔，虽说以人类情感为食物，不过很愿意享受生活，这会让她看起来更像个人。
依照原主的习惯，她打开了大眼，随手点开热搜，发现“天降豆绿夫人”还挂在末尾，仍然有不少人嗷嗷叫唤。
对于广场上的彩虹屁，她只是随便扫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直接徜徉在网络之中。
***
《从今天开始恋爱》节目组内，导演盯着数据的热度曲线，眉头皱得紧紧的。
“新任女嘉宾之前还挺受欢迎的，为什么昨晚的直播热度不算很高？热搜要不是花钱推，也进不了前几，技术组有分析出什么原因吗？”导演的语气有些不满。
每一档综艺节目播出之后，都会经历重重关卡，首先选题吸引人的程度，中途过度，再到收官，每一个阶段都得推陈出新。
否则一旦观众失去新鲜感，哪怕题材不错，也会逐渐失去流量。
之前的恋综节目，要么搞好磕的CP，要么整一些奇葩，来维持热度。
但很容易弄巧成拙，毕竟CP感这东西很玄学，编导组看好的CP，甚至安排的剧本，观众不一定买账。
而奇葩太多，成天撕逼，也会让人疲劳。
为此《从今天开始恋爱》才想出淘汰制，每到一个月换一位嘉宾，永远保持新鲜感。
可是这位新嘉宾的到来才几天而已，流量就不如之前了，这让经验丰富的导演，嗅到了几分不安的气息。
“林导，新嘉宾其实不错，只是她刚来，还没和男嘉宾们产生化学反应，再等一等。至于昨晚的直播，观看人数的确不如虞棠淘汰那期。但那晚虞棠实在太会制造噱头了，反转又反转的，还留一堆疑问下来。”
“别说观众，连我都好奇她最后形容的短语，究竟对应哪一位男嘉宾。现在不少观众都开始回顾之前的节目，甚至逐帧分析，想要找出男嘉宾们的隐藏性格。”
谈起虞棠在淘汰那期的表现，几位编导和技术人员都有话说。
哪怕他们时时刻刻在镜头后面，盯着这些嘉宾们的表现，自认为对嘉宾的性格已经大致了解，但谁能想到虞棠最后一期，给了几下重击，把大家敲得头晕眼花。
恨不得化身成孙悟空，能有火眼金睛。
林导见他们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顿时心底更憋屈了：“说正经事儿！把虞棠淘汰了，我这几天心里突突冒火，可这也不怨节目组啊，谁让她自己隐藏得那么深。我都怀疑她是故意整节目组，那么大的流量放跑了。不行，不能多想——”
他捂着胸口，一副心脏不舒服的模样。
“你们适当点点男嘉宾，让他们别跟虞棠似的，那么内敛，等淘汰了才知道后悔，让他们稍微表露出隐藏的性格来。还有新嘉宾也是，她得会整活啊，不然下一个被淘汰的人就是她了。”林导甩下几句话，就起身走了。
临走前还捂着胸口呢，满脸的懊悔。
几个编导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叹气。
“男嘉宾们都相当有个性，哪可能按照剧本走。就连最好说话的姜志诚，我上次跟他提，他都打哈哈过去了。”
“是啊，还有那新的女嘉宾，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搜罗来的，曾经的黎大校花，无数人的白月光，魅力十足。人家双商都很高，和嘉宾们相处和谐，但让她像虞棠那样搞事，肯定不愿意啊。谁想跟虞棠似的，天天走钢丝，一旦掉下去得摔死。”
“哎，林导搞这个淘汰制，原本是为了增加节目新鲜感。结果把流量给淘汰了，现在悔之晚矣！”
***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虞棠接起，对面传来一道甜美又礼貌的嗓音。
“您好，我是西柚直播的经济部门工作人员李媛，请问您是白月光吗？”
“是我。”
“很抱歉打扰您了，是这样，您的直播主题和立意都非常好，我们想与您签约。签约后的条件非常优越，您不仅可以有首页大推荐，还有官方引流，礼物分成也更高，之后粉丝数达到一定级别，可以领取每月保底薪资……”
李媛显然把这套词儿背得相当熟练，热情又不惹人厌烦，反而透着几分亲切和讨喜。
“条件先放一边，我签约后的任务是什么呢？”虞棠还是那么冷静，她完全没被这些诱惑打动。
原主缺钱，她魅魔可从来没缺过钱。
无论身在哪里，都有大批人举着钞票送上门，想要博她一笑。
“额——”那边被她冷静的语气影响了，不由打了个磕巴，才继续保持着热情道：“义务也不是很苛刻，只要完成每个月网站要求的直播时长，直播内容不涉及到三俗、不引战、不反动即可。”
“直播时长要多久？”
“有三个档次可选，分别是每个月需播满100、150、200小时。”对面客气地道。
虞棠一听要这么长时间，瞬间就没了兴致。
“条件太苛刻了，我不能接受。”
就算是最低档次，也要每天播三个多小时。
她去直播，原本就是为了吸取观众们的喜爱之情，可如果每天强制要求直播几小时，简直是本末倒置。
想赚钱的话，魅魔有无数种方法，完全不必被困在一个直播间里。
虞棠甩下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工作人员，拿着处于忙音状态的手机，显得十分茫然。
“白月光怎么说？答应签了吗？”旁边有同事关心地问道。
“没有，她嫌条件太苛刻了。”
“你没说可以有底薪吗？只要她后期流量继续保持，一切都是可以谈的？”同事惊诧。
“底薪我提了，但她只听了直播时长，就拒绝挂电话了，根本不等我继续谈判。态度还挺高冷的，感觉家里不缺钱，但是不愿意被限制自由。”李媛努力想挤出一抹笑，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两人正说着话，李媛就被经理叫走了，同事报以同情的眼神。
丢了这么有潜力的播主，肯定是要挨训的。
***
三天后，白月光再开直播间，这次虞棠依旧是一身古装，只不过换成了一袭红衣。
她还没露脸，弹幕里已经热闹起来。
——啊啊啊，主播终于来了，你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整整三天啊啊，主播你好狠的心。
——柚子这个废物，是不是还没拿下主播？
——红衣？四大美人里面的寒梅夫人最喜欢红衣，今天轮到寒梅夫人吗？
——不一定吧，说不定是嫁衣，等主播露脸。
镜头上移，终于对准了美人的脸。
此刻她倚靠在书桌上，面前平摊着一本书，单手撑着下巴，请闭着眼睛，正打瞌睡。
忽而脑袋一偏，整个人都歪斜过去，又猛地坐直了身体，发髻上的步摇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声。
她的眼睛圆瞪，顿时有些惊慌，眼神在四周扫了扫，似乎在观察着谁。
只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戒尺就已经出现在镜头内。
“课堂之上，公然睡觉，手伸出来。”一道苍老又威严的男声响起，显然是教书先生。
美人低叹一声，懊恼自己太倒霉了，却依然伸出手。
戒尺猛地落下，发出一声脆响，听起来都剧痛无比。
美人的嘴角抽了抽，眼眶忍不住发红，却始终没有落泪。
“四小姐，老夫原本是不愿意教你的，你身为女子，又体弱多病，本就容易忧思成疾。可是你之前态度坚决，说是徐家不养废物，哪怕你是体弱的女子，不能舞刀弄枪，也要熟知战术兵法，待来日你也能为徐家而战。但是如今你在作甚？”
老先生严厉的教训声传来，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美人立即起身行礼，低头认错：“先生，弟子知错。”
先生沉默片刻，才长叹一口气道：“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弟子刚得了个沙盘，忍不住排兵布阵演习起来，忘了时辰。”
“坐吧，你既喜欢沙盘，那今日便教你。”
这是一段相当长的对话，美人从一开口，就震住了直播间的观众们。
——卧槽，好美，美到窒息啊啊。
——认真说一句，光看外表，比豆绿夫人美，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美。
——等等，这模样、声音和豆绿夫人丝毫不同，主播换人了吗？
——这是一个团队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可能看不出一点相似的？
——啊啊啊，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啊，真的很好奇！
——播主真的扮演了寒梅夫人，只能说祝你好运了，四大美人里面，梅粉最疯，之前扮演的人没一个吃到红利，全都被骂到自闭。
——来来来，趁机科普一波。寒梅夫人生于徐家，徐家乃是黎朝的武将世家，开国功臣之一便出自徐家，世代子孙皆掌兵权。但是她自幼体弱，兄弟姐妹都能跟随父亲在驻地生活，唯有她被养在望京，但后来她拜了个好先生，学习兵法。
镜头对准了沙盘，陷入了安静之中，显然是转场了。
——之前是用各种颜色的薄纱转场，今天是用战争阵型啊。
——不得不说，播主有点东西。
虞棠在后面换衣服的时候，一条小白狗就跟在她身后，上蹿下跳地给她找衣服找鞋，非常有眼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