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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供奉

作品:反复重生后男主崩溃了| 作者:左耳听禅|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2024-05-06| 下载:左耳听禅TXT下载

“阿轩,阿轩?”

徐槿瑜见齐景轩像条死鱼似的瘫在美人榻上,怎么叫也不应,便伸手推了推他。

齐景轩正思索着那弓箭手还有可能藏在哪里,此时思绪被打断,只能闭了闭眼,坐起身道:“怎么了?找我何事?”

徐槿瑜瞥他一眼,啧啧两声:“你变了,从前我找你你只会问我去哪里,玩什么,从不会问找你何事。”

“如今你要娶王妃了,我这个做兄弟的就只有有事才能来找你了。”

他说着作势转身,摇头摆脑作出一副痛心状:“你既不耐见我,那我走就是了。”

本以为齐景轩好歹会叫他一声,哪知他才一转身,身后人便又躺回了美人榻上,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房中此时只有他们二人,徐槿瑜不似在外面那般时刻注意身为成安侯世子的仪态,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往美人榻上踢了一脚。

“起来,给我腾个地方!”

齐景轩再次坐起身,把美人榻腾出半边。

徐槿瑜在他侧旁坐下,喝了口方才下人倒好的茶,这才道:“派去奉阳的人回来了,翠玲的妹妹两个月前被人从她二叔家接走了。”

“对方自称是我侯府中人,说翠玲被许给了府中一管事,不日就将成婚,希望她妹妹能参加她的婚宴,送她出嫁。正巧他外出办事路过奉阳,翠玲便托他过来带个话,顺便将她妹妹捎去京城。”

“她妹妹见那人手中持有翠玲的信物,不疑有他,跟二叔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她二叔不放心,还派了个人跟着,但那人……那人现在和翠玲的妹妹一样,不知所踪,我怀疑他们已经遇害了。”

齐景轩默默听着,毫无反应,徐槿瑜见状忍不住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这一趟等于白跑,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你不着急吗?”

着急?

齐景轩扯了扯嘴角:“着急有什么用?我若没猜错,派去梁成继老家的人也回来了吧?是不是同样什么都没查到。”

徐槿瑜闻言一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你怎么知道……”

梁成继便是先前齐景轩让查的那个书生,他家离京城倒不像奉阳那么远,派去的人前两天就回来了,但那里的线索比翠玲老家的还少。

翠玲老家那边好歹打听到确实有人把翠玲妹妹接走了,但梁成继那边压根没人跟他母亲弟弟接触过,这一老一小还跟家里等着梁成继回信,看他能不能想办法凑些钱回去给他母亲治病呢。

“收买梁成继的人显然比威胁翠玲的人要谨慎得多,他们只是打听到梁成继家里的情况,以此收买利用他,但跟他老家那边毫无接触,自然也就没有线索可言。”

“正是因为如此,我没好意思第一时间来找你,想着等奉阳那边传回信再说,谁知道……”

谁知道奉阳那里同样没什么进展。

“不过你放心,接走翠玲那人在奉阳露了脸,我已经让人画了画像送去官府,从京城到奉阳沿途的府衙都会仔细盘查,总会查到线索的。”

两个大活人,总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只要沿途查找,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齐景轩颔首,脸上神情仍旧没什么变化。

这一切都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因为前面几世就是这样的。

他那时虽然被关在王府,但外面的消息还是时不时能传进去。

在他离京之前,父皇和三法司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他自事发后最短在京城待了二十日左右,最长一次也就不到一个月。

也就是说,起码这一个月内,是查不到什么线索的。

至于之后……

齐景轩死的那八次里,七次都未能抵达封地就没命了,自然也不知后续如何。唯一一次平安抵达封地,才半个月他就又死了,派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人还在路上都没来得及回来呢。

眼下距离事发也就大半个月,除非幕后人做出什么和前几世大相径庭的事,不然估计依然会和以前一样,一时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对了,”徐槿瑜忽又道,“我让人把梁成继的母亲接来京城治病了,顺便把他弟弟也接来了。”

“梁成继的母亲倒是个很通情理之人,来了之后看出梁成继不对劲,问明缘由后以病情相逼,让梁成继对我坦白实情,当初到底有没有被人收买做不该做的事,他若不肯说实话,她便不看大夫不喝药。”

“梁成继被母亲教训一番,这才坦言,确实曾有人以他母亲弟弟威逼利诱,让他在禁军来驱赶他们之时主动触刀,并答应待他死了便请人给他母亲治病,还保证让他弟弟来京城读书,哪怕将来读不出来,也会在京城给他弟弟安排一个好差事,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梁成继又不是傻子,这种口头承诺无凭无据的,若他死了对方却不应诺,那他不就白死了?所以他起初并未答应。”

“可那人却威胁说如若他不答应,便是凑齐了银子,他母亲的病也一定治不好,他弟弟的小命也难保。他实在无法,这才应下了。”

徐槿瑜将梁家母子接来京城时只道是与他相识,欣赏他的才学,知他家中有事,又恰好是自己能帮上忙的,便顺手帮一把。

这种情况下,说徐槿瑜是梁家的恩人也不为过。

可梁成继对他却既感激又害怕,感激他给他母亲请了好大夫用了好药,又怕他同样是想以此利用威胁他。

梁母是病了不是瞎了,很快便看出儿子不对劲,便有了之后拒绝治病逼他说出实情一事。

“可惜跟我之前猜的一样,威胁梁成继的人跟买通那行商散布沈小姐谣言的是同一人,也戴着帷帽,梁成继无法描述出他的相貌。”

徐槿瑜叹气道。

两条线索查到这里,一条可以说是彻底断了,另一条虽然略有进展,但具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有所突破也不知道。

他向来很有耐心,此时都难免有些颓丧,齐景轩却一点都不着急似的,脸上神情自始至终毫无变化,看着到比他还沉得住气。

“你可以啊,”徐槿瑜笑道,“有媳妇了就是不一样了,比以前沉稳多了。”

齐景轩心说他哪里是沉稳,是早料到如此。

而且现在他有更关心的事,就是那个刺客。

如果找到了那个刺客,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他忽地转头看向徐槿瑜,道:“你帮我个忙。”

徐槿瑜刚才说了一堆话,正端起茶杯喝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险些将茶水洒在身上。

他忙稳住手中茶杯,道:“什么忙?”

齐景轩将寻找一个面有青黑印记的神箭手的事情说了,徐槿瑜听完眉头紧蹙,上下打量他几眼。

“上次你让查闹事学生里面姓梁的,说是因为那学生长得格外贼眉鼠眼,你觉得有问题。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你在哪见过这么一个神箭手?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你就说帮不帮忙吧,问这么多作甚。”

齐景轩道。

要不是他自己这边一直查不到,他才不会把这弓箭手的事情跟徐槿瑜说呢。

虽然阿圆是父皇派给他的人,说是挺厉害的,但这么些天都没查到有用的消息,可见也不怎么样。

成安侯府在京城的人脉很广,与军中几个有名的将官也有交情,让他们帮忙打听打听,说不定能问到呢。

换做以前,徐槿瑜即便与齐景轩是至交好友,也不可能什么都答应他,因为有些事情事关家族,是他这个世子也做不了主的。

但现在嘛……

父亲说了,他们已经被逼上晋王……不,平郡王这条贼船了。平郡王不好,他家也好不了,能帮的就尽量帮一把。尤其是有关春宴那日的事,定要尽早查明真相。

他虽然不知道齐景轩为什么忽然要查这么一个人,但既然只是找人,并不是要做些别的什么,那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左右就是几句话交代下去的事。

徐槿瑜痛快地应了,没有什么旁的事要与齐景轩说,便起身准备告辞,临走时看到他房中一张条几竟然改成了香案,而香案上供着的香炉里没有插香,而是……塞了个橙子?

“你不是向来不信神佛吗,何时也开始在家中摆香案了?这……这香炉不是应该插香,橙子不是应该摆在盘子里供在香炉前吗?”

就算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吧?哪有把橙子塞在香炉里的?

“诶?不对,这个时候你从哪弄来的橙子?”

眼下并不是橙子结果的时节,便是最晚一波成熟的果子早春时也已经摘完了,此时要弄到这么好的橙子,必得是事先存放在地窖里的,只怕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多少。

徐槿瑜实在纳罕,边说边往香案那边走,起先还以为橙子摆在香炉里沾了灰,走近才发现哪里是灰啊,分明是上面用墨写了个字……

他下意识伸手想拿起来看看,就见方才还死鱼一般瘫在那不愿动弹的齐景轩忽然炮仗似的蹿了过来,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

“别动!这不是橙子,这是我的心!”

徐槿瑜这下彻底怔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搞什么。

他刚刚若没看错,那橙子上确实是写了个“心”字。

可是好端端的,为何要在橙子上写字?又为何说这是他的……心?

齐景轩生怕他动了那橙子,一边把他往远处推一边道:“我这是供给我想供的人的,你不懂!”

徐槿瑜:“……我的确不懂。”

也不想懂。

他觉得齐景轩大抵是疯了,不然为何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

“阿轩,你要是……要是心情不好就和我说,我叫上顾三一起陪你去散心。你要是实在想求神拜佛,那咱们去找个正经佛寺拜拜也行,你别这么……这么……”

“我没疯!”

齐景轩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思,却无法跟他解释。

他总不能说他这香案供的是沈嫣吧?

母妃说要想让沈嫣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唯有用诚心打动她才行。

齐景轩这半个多月以来一直在向沈嫣展示自己的诚心,但他莫名觉得……似乎没什么效果。

沈嫣越来越喜欢跟李瑶枝顾念念他们去玩,每每这种时候还说是女孩子的聚会,不让他跟着。

他心里着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前几日回府时偶然听见两个路人说去京郊的寺庙里拜了佛,愿望成真,打算最近抽空去还愿。

齐景轩当时福至心灵,决定回府后立刻摆一张香案。

他不信神佛,但他信沈嫣!

神佛不能保他不死,但沈嫣可以啊!

只要沈嫣不死,他觉得自己八成也不会死。

若是他给她立个长生牌,日日供奉,是不是也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效果?

本着“万一有用我就赚了,没用我也不吃亏”的想法,他当即让人去寻了个长生牌来,想刻上沈嫣的名讳和八字。

两人已经定亲,交换过庚帖,沈嫣的名讳和八字他是知道的。

可这王府不止他一个人,这屋里每日进进出出不少下人,若是让旁人看到传了出去,对沈嫣怕是不好。

齐景轩犹豫半晌,终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最终没立长生牌,只每次烧纸供奉瓜果的时候在心里默念沈嫣的名字。

为了彰显自己的“诚心”,他专程让人寻了橙子来,在上面写个“心”字,取其谐音,烧的纸同样是澄心纸。

可惜这纸制作不易,产量少,他手里也只有一刀,因此不敢多烧,一次只烧一张。

至于为何没有插香,自是因为香火是供给神佛和亡者的。沈嫣是个大活人,他觉得插香不吉利,便直接把写了字的橙子放到香炉里,用自己的“诚心”顶替了香的位置,直接把一片“诚心”供给沈嫣,盼着她能收到。

这些都只是他自己病急乱投医的做法,自是不便与徐槿瑜说,就只能把人往外推:“行了你没事就赶紧回去吧,记得帮我找找那个弓箭手。”

徐槿瑜扭头看他:“真没疯?”

齐景轩瞪眼要骂,徐槿瑜这才哈哈一笑,挣开他跑了出去:“好了我知道了,回去我就问问。”

说完又仗着以离开齐景轩几丈远,他追不上自己,添了一句:“我虽不知道你那香案供奉的是谁,但你用墨笔在橙子上写心,那供的也是一颗黑心啊!”

说罢转身就跑,一转眼就消失无踪了。

齐景轩一怔,旋即一拍大腿,急忙折了回去。

“来人,来人!朱笔,给我拿朱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