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探字营探子来报,敌方来的是先锋,三个踏虚境,二十来个飞升境,以雨帘的长子雨幕为首,找烁金问剑来的。
其实,战船接近大陆也不过二千里,飞升境修士全力冲刺的话,小半个时辰应该就能上去,怕只怕魔域修士在那边守株待兔,后果不用想,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有将魔族大军引入海里,到时候战事一起,再趁乱往陆地逃窜,生还的机会自然会大上许多。
此时三艘战船靠拢,烁金一声令下,“放他们过来。”
不多时,二十多道身影在战船前方临空而立,气势也颇为不凡。
“烁金老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雨幕今日与你问剑,不死不休,与他人无关,你敢接否?”一黄袍中年站在人群前方,相貌与雨帘极为神似。
“他奶奶的,打了老的,又来一个小的,雨幕是吧?你家老子的剑招七上八下颇为不俗,你小子学会了几成啊!我看你也才踏虚中期,如此莽撞问剑,实在是不明智啊!”
“烁金老儿,小爷我既然敢来问剑,就没想着要全头全尾地回去,上来接剑吧!不要坏了你震古烁金的名头。”
“哈哈哈哈,和你老子一样,有股子蠢劲儿。这样吧!本座也不欺负你,我找个后辈上去接剑,若是你输了,就滚回家族去,若是赢了,本座自断双臂,且赔上我这把苍蝇剑,你看如何?”
“烁金老儿,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哼,叫你一声狗杂种,你应还是不应?”烁金气浪滔天。
雨幕面容如寒冷,大呼一声,“小爷我许了。”
“陶知行,本座的一双手臂就交给你啦!你知行剑客的名头事小,老子的苍蝇剑可还算个宝贝,该怎么办,你自己掂量掂量。
烁金话音未落,陶知行早就按捺不住,冲天而起时丟下一句,“柳柳,小老去了。”
另一艘船上的吴统和柳棉满脑门子的黑丝线。
“呸,烁金老儿,叫这么个淫贼上来,你看不起谁?”
“哟,哟,哟,雨家舅哥,又见面啦!这次妹夫我下手轻点,”陶知行挑衅道。
“我去,忍不了啦我,王八蛋,去死吧你,”雨幕暴跳如雷,手中长剑震颤,飞身而起道“我这一剑叫横挑鼻子竖挑眼,淫贼,去死吧!”
长剑震颤间,一横一竖两道剑光呈十字形朝陶知行袭来。
陶知行嘿嘿一笑,手上重剑剑脊横抽,大吼一声,“一拍两散。”
一道蛮横的黑色剑光好似神龙摆尾,朝着那十字剑气抽去。
刹那间,剑气相接,铿鸣暴起,十字剑气崩溃,神龙摆尾去势不减,逼得雨幕不得不矮下身去,连带着不远处观战的魔族修士往后撤走。
陶知行肩扛黑剑,朗声道,“慢了点,也不够劲。”
雨幕脸色发黑,身体腾空再拔高三四米,手中长剑一通横竖劈砍,大呼一声,“七上八下,走。”
看着天空形成的剑网,连烁金都忍不住连连点头。
陶知行不慌不忙,双手紧握重剑,当头一剑劈下,怒目高呼“一往无前。”
黑色剑气如同一条开天巨刃,去势如虹似要乘风破浪,剑网和巨刃甫一接触便开始倒卷,吓得雨幕朝侧面狂奔。
“哈哈哈哈,大舅哥,老是老丈人的剑招,自己也不改进改进,一百多年过去了,难怪才到踏虚中期,真是白瞎了大把光阴。”
雨幕脸色变幻,狰狞怒吼,“我有一式,名曰千刃山,淫贼,去死吧你。”
这厮的身影忽然变得虚幻起来,重重剑影层层叠叠,真的就像一座剑气山峰,在雨幕身影的带动下,朝着陶知行撞来。
见到这一幕,陶知行脸色凝重起来,当即双眼紧闭,手中重剑朝前一指,身体仿佛与重剑融为一体,朝着剑山笔直飞去,临了那一句“一梦黄梁”让在场之人无不色变。
“轰隆”的碰撞声,激起一团耀眼的火光,让人不敢直视,而火光经久不散,烟雾升腾,让人辩不清孰强孰弱。
一阵海风吹拂,火光与烟雾尽数散去,雨幕和陶知行相对而立,黑色重剑贯穿雨幕右胸,这厮面目狰狞,痛呼一声,“我输了!”身体直直往前。
这一举动,吓得陶知行连连后撤,连剑也忘了拔出来,撒手往旁闪躲,“唉!大舅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雨幕一不做,二不休,咬牙生生震出那把黑色重剑,朝着下方吼道,“烁金老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滚……,不要再出雨族祖地,”烁金声震如雷。
雨幕面露沮丧,神情复杂地望向陶知行,轻声道,“有空去见见她!”
陶知行脸色一僵。
不等他回答,雨幕红黄长袍一甩,刹那远去,而魔族一众强者也紧随其后。
望着大胜而归却心事重重的陶知行,柳棉轻呸一声,“淫贼!”
魔族大军近在眼前,黑旗军几个话事人齐聚首船,吴统,烁金,孤山,钟山,花明,柳棉,陶知行和十来个百长聚在一间仓房内。
“诸位,明天是关键一战,这一战我们的目的不在成败,只在能够冲破封锁而进入魔域的几个大陆,”烁金率先开口。
“老大,怎么做,你尽管说,兄弟们照做便是,”孤山开口道。
“明天,魔族大军肯定会将我们三艘战船包围,对方这次的话事人肯定是夜无极和魅桑,这两个家伙都是魔域最顶尖的踏虚强者。”
“到时候,我和公子还有陶知行以及柳姑娘,会趁乱返回华田神州,剩下的就由孤山领头,一齐扎入魔域大陆,敌方战力虽不是顶流,但好歹人数众多,冲杀时,兄弟们一定不要乱了阵形,否则被人家逐个击破。”
“还有就是,夜无极也许今晚就会动手,本座自会全力解决掉这个拦路虎,其间如果有其他魔族强者浑水摸鱼,你们不要客气,下手一定要快准狠,不要在乎什么武德,当今,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今晚本座与夜无极一战避无可避,本座若是不能杀他,也定会重创于他,到了明天,魅桑那老家伙,可就要交给孤山对付了,等孤山与魅桑对决之时,钟山和花明,以及诸位百长,就由你们领头,带着弟兄们直插大陆,期间的注意事项,本座都一一与你们细说,你们只管执行便是。”
“只要上了陆地,众兄弟们就各凭本事,四散奔逃,是福是祸,本座可就不管了。”
“诸位,言仅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建议,现在就提出来,出了这个门,可就没机会了。”
烁金讲完,众人全都沉默。
孤山开口道,“老大,这些日子该想我们都想过了,应该没什么纰漏了,不如就此散了,大家回去都好做准备。”
烁金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人散去,不一会,船舱里只剩下烁金,陶知行,吴统和柳棉四人。
“烁老前辈,还有个棘手的事情我得与你说道说道,”吴统开口。
“说说看,”烁金望着吴统。
“魔族那边,有个叫亡羊的婆娘,先天克制我的空间法,我怕到关键时刻,这娘们会摆我们一道。”
烁金一脸沉思,“亡羊那婆姨,我也没见过,可能是个后起之秀吧!怎么,在她那里吃过亏。”
“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回华田神州了,也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
“这样说来,本座和弟兄们能够脱困,这婆姨间接里还是帮了大忙的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明天她要是再出手,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嗯,绝天地通,确实难搞,但本座今晚得对付夜无极,不然的话,就先解决她了,”烁金一筹莫展。
这时陶知行探了探脖子道,“老大,要不我去?”
烁金和吴统同时不解地望向陶知行,柳棉不合时宜地讥笑道,“你若是见着了那婆姨,怕是剑都提不起,还解决人家,笑话,人家勾勾手指就能将你迷得神魂颠倒。”
陶知行讪笑道,“倒也不至于,只是到时候免不了一番掰扯,唉!老熟人了,还没进离魔狱前,我俩就有过一段你来我往的糟心往事,今儿个是得与她做个了断。”
柳棉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你真与那婆姨有瓜葛,岂不是整个魔域半数修士你都得叫一声大舅哥?”
“这话放在百八十年前,确实不假,可今时不同往日,物是人非啊!”
“哼,吹牛不打草稿。”
“吹啥牛啊?要不咱俩打个赌?”
“怎么个赌法?”
“要是我将那娘皮儿拐过来,你就……”
“我就什么?你个淫贼,若是你能将她拐过来,我柳棉就心甘情愿地给你倒洗脚水。”
“当真?”
“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呸。”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烁金无奈地摇头,“狗改不了吃屎。”
吴统则道,“我是叫你解决她,没想过要将她拐过来!”
柳棉不屑道,“那你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
陶知行推门而出,在晚霞的映照下,腾空飞出战船,消失在海平面上。
吴统转身望向柳棉,“对他有意思?”
柳棉白了吴统一眼,“可能吗?”
“我看有可能,可你是妖,他是人,你们怎么可以?”
“这话我可不爱听,虽然我不喜欢他,但公子好像多年前同妖族鹿鹿有过一腿,不一样把事情给办啦!”
吴统老脸一红,“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知道,我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你就说有没有办?”
吴统无奈地点头。
“这不就成啦!”
夜幕降临,四周海浪滔滔,战船沉沉浮浮,吴统刚准备打坐修炼,战船上空忽然传出宏亮的挑衅声,“烁金,老朋友来啦也不出来迎迎!听说你重见天日,我夜无极不远万里前来道贺,听说你近日又有突破,老朋友我技痒难耐,要不,趁着天黑,咱俩切磋切磋。”
“你个臭不要脸的,可真会挑时候,夜无极,雨帘走了,你也想走,我看你们真是臭味相投啊!”
“我呸,什么走不走的,烁金,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