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心里七上八下，既为二人这大跨度的进展高兴，又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人扫兴的话来。
她紧紧地抓着沈照胸前的衣襟，脸色发红的思忖，等会儿沈照如果要开口说点什么不好的话，她一定不要听，要立刻阻止他。
或者立刻转身出去。
可她好像浑身发软无力，还能快快离开吗？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
沈照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终于动了，却不是推开顾凝，或者说些让人生气的话。
他扶着顾凝的后脑，把她压在了自己怀中，而他的另一只手环到了顾凝腰间去。
那是一个严丝合缝的拥抱。
他顺从了自己心里的冲动。
顾凝吊着的一颗心，也慢慢落了回去。
这一刻的温柔真的美好。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沈照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别进来。”
外面，易千山和玄元对视一眼，不但没进来，还非常有默契的走远了一些。
孤男寡女在帐篷里，还不让进去，其实是可以有很多遐想的，他们也不愿意打扰主子。
顾凝也不知道他要抱到什么时候去。
就那么顺从地靠在沈照怀中好一阵子后，顾凝忍不住说：“我们不回府吗？一直坐在这儿？”
“……”沈照沉默片刻，吸了口气：“回。”
他起了身，把顾凝放到了矮榻上去，似乎此时才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有没有受伤？”
沈照问的时候，眼神躲闪，没敢看着顾凝的脸。
顾凝莞尔，知道他必定还是别扭着，也不去用言语刺激他，便温声说：“应该没有。”
“嗯……”
沈照应了一声，又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惊马的事情。
方才外面是两道脚步声，他分辨的很清楚，一个是易千山，另外一个是玄元。
顾凝拉了拉他的衣袖：“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能不能……从轻处罚？”
沈照问：“怎么回事？”
顾凝便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徐广发非要骑马的确不该，但他只是本性外放，并不是什么恶人。
不管是徐广发还是蓝舟，以后都是可用之人，现在若是一杆子打死了，他们说不准还是会和前世一样，跑去靖西王麾下。
虽说今生势要碎了君临风的皇帝梦，但那靖西王残暴不仁，不是明主。
顾凝不想给靖西王机会。
沈照如今虽在营中没有职务，但玄字辈的几个将军如今掌控京畿大营，对沈家两兄弟的命令绝无二话。
她又知道沈照一向治军严格，如果不求情的话，估计徐广发会被赶出军营去。
顾凝低声说道：“这件事是意外……就留着他们行不行？”
沈照眼眸微微一动，看了顾凝片刻，说：“那我不管了，让玄元处理吧。”
这便是答应了。
顾凝松了口气，又怕留在这儿沈照会改变主意，便说道：“弓你拿到了吗？我想回府。”
“嗯，拿到了。”沈照点点头，说道：“那就回去吧，你……能走吗？”
顾凝笑：“能，我没事。”
说着，顾凝站起身来。
沈照见她的确没有受伤，也没事，暗暗松了口气，随手提了那长条盒，出账之后吩咐玄元说：“打个三五十仗。”
玄元立即说道：“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