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东神庙山顶往中心俯瞰,穿过稀薄缥缈的云雾，依稀能看到昨天他们朝拜的蛇神庙。
巍峨巨大的蛇神庙此刻渺小得像一粒粟，化成颗小小的红色尘埃。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庙宇中祭拜,百里辛在庙里草草转了一圈就出了庙门。
东神庙旁远处,稀稀疏疏的草场延伸过去,还有一座红色庙宇。
庙宇外面围着蓝色围墙,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去。
百里辛向那边走去,迎面遇到往回走的几l个人。
他们看到百里辛便招呼手道：“别往前面走了,那里的庙还没对外开放。”
百里辛停住脚步：“那是什么庙？”
其中一个游客道：“里面有一座十米高的蛇神金身,庙身还没修缮好，所以不对外开放。我前年来这座庙就没修缮好，今年来还没修缮好。”
另一个游客跟着道：“前年？我四年前来就这样了,估计明年来还是这样,压根没有动工的迹象。”
这几l个游客神秘兮兮的。
“是香火钱不够？还是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这谁知道？不过听蛇身镇上的人说,金蛇下面镇压着邪祟,不是不动工而是不能动，一动就会破了邪祟的封印,让邪祟跑出来。”
“你们听说了吗？上个月有几l个游客步行来蛇神山三步一叩朝拜,夜里也没下山，结果其中两名游客半夜失踪，到现在还没找到。你说这人怎么能凭空消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警察来山上找了好几l次，愣是没找到。”
“难怪现在上蛇神山查得这么严，过个山头就有个关卡。”
“那后来呢？找到了吗？”
“没啊，现在还没找到！”游客压低声音，“有传言说，那两个人是冲撞到了蛇神，被蛇神留在山上了。也有人说,那两个人遇到了蛇神真身的大机遇，已经被点化飞升成仙了。”
百里辛看向那座修缮中的庙。
浓郁的青色笼罩其中，伸展摇曳，宛若火焰。
他辞谢了那几l个热情的游客，依旧继续朝着那个庙走去。
庙很高，走过高高的阶梯，百里辛站在高台上仰望里面的巨大蛇神像。
这个蛇神像比蛇神庙里的蛇神还要大，巨大的蛇身缠绕在一根圆形柱子上，就像攀附在石柱上的龙那样。
蛇头微垂，对准百里辛时，他发现蛇头上没有眼睛。
蛇中间盘踞的圆柱上暴露在外的地方隐约可见奇怪的梵文和符文。
文字和符号密集复杂，它下面盘着的柱子不像是一根普通的柱子。
百里辛举起手机，正准备拍几l张照片回去研究一下，身后缓缓走来一名穿着青色长袍的修行者。
“施主，”那个修行者开口，“本庙谢绝拍照。”
这是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头上戴着帽子，头发全都包在帽子里面，脸上铺着一层风吹日晒形成的薄薄结痂。
他双手合十，表情严肃，手里握着一串珠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百里辛手里的手机。
百里辛识趣地收起手机，“抱歉。”
“冒昧请问师父，这些石柱上刻的是什么意思？”
修行者看了眼石柱：“那是封印。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没有修炼成神的蛇神庇佑着蛇神山和山上的村民，在蛇神的庇佑下，村子里风调雨顺，村民安居乐业。忽然有一日，一只发狂的黑蛟闯入蛇神村大肆杀戮。蛇神为了保护村子，和黑蛟大战三百回合，打得昏天暗地。这一打就是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后，黑蛟被蛇神打败。但这黑蛟距化龙只剩一步之遥，它已经修炼成了仙体，凡间的力量是杀不死它的。所以蛇神将黑蛟的身体分成四份，分别封印在了蛇神山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蛇神则是坐镇在蛇神庙的中心位置，镇压这四处封印，自此之后蛇神山恢复了往日宁静。”
百里辛：“其他三座庙也有这样的封印？”
修行者：“当然，只是形式不一样。”
百里辛：“其他三座庙都是用的什么封印？”
修行者双手合十，双眸微阖：“天机不可泄露，施主还是自行寻找机缘吧。”
百里辛：“这座蛇像为什么没有眼睛？”
修行者：“应是有眼睛的，许是时间久远，眼睛变得黯淡了。多谢施主提醒，我会禀告主持，对神像进行修缮。”
离开了这里，百里辛返回东神庙门口时恰巧遇到了陈敏敏等人。
他们站在一座隐蔽墙后，正排队等着施粥。
两名穿着修行服的人给一次性碗里倒着热腾腾的白粥，白粥旁边立着一个红牌子，上面写着：免费施粥，开光受福。
看到百里辛，敏敏笑吟吟地：“你刚才去哪儿了，帅哥。”
百里辛指了指身后的那座偏殿：“去那里看了看。”
敏敏伸长脖子看了看，“那里有什么？”
看着敏敏伸长脖子的动作，百里辛一瞬间想到了昨晚河边的那场诡异“幻觉”。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里面有一座金色蛇像，不过蛇像上的眼睛不见了，我跟那个殿前的修行者说了说，他说会禀告主持修缮一下。”
“蛇像上的眼睛？”正在倒粥的修行者听到了抬起头，“那座蛇像运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眼睛。这条蛇可不是蛇神，而是蛇神的分身。蛇神在凡间修行的时候时常会化身成不同的形象，有一次它曾化身成一位盲眼老汉进行修行。这座蛇像就是根据蛇神盲眼老汉的形象打造的。”
百里辛：“但那位修行者说的眼睛掉了是……”
修行者有些愤懑：“那座大殿因为香火不过一直没有修缮完成，我们这里这么忙，哪有人员分配过去看殿。肯定又是外面的人穿着我们庙里的修行服假扮工作人员骗人的，经常有这样的家伙站在庙门口行乞。”
百里辛：“……他还说东南西北四座庙都镇压着黑蛟的身体？”
修行者：“真是胡说八道。东南西北四座庙里面供奉的是蛇神手下的四大护法，蛇神飞升后，它的四个护法也跟着飞升。它们是蛇神身边最亲近的信徒，很灵验的。”
百里辛：“哦，原来是这样。”
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施粥施到了敏敏这里，敏敏接过师父送来的粥，立刻大口大口灌到嘴里。
她喝完后把碗重新递过去，又要了一碗粥。
如此三碗，敏敏才舒服地放下碗，走到百里辛身边等其他人。
后面的是蔓蔓，蔓蔓也像是饿了好几l天，喝了四碗才停下。
短发女生喝得最多，整整喝了六碗，把别人都看傻了。
以至于当短发女生还想继续要的时候，修行者直接婉拒：“施主，给别人点机会吧。”
短发女生恋恋不舍离开时，还在揉着肚子。
百里辛：“你们几l个都这么饿？”
敏敏：“早上起来晚了，都没吃饭呀。我喝了三碗粥才只有五六分饱。”
一个献殷勤的男人凑上来，“我车里放这些吃的，等下上车你吃我的啊。”
短发女生瘪嘴：“我也饿了。”
另一个男人凑上来，“我那儿也带了点吃的，你们都可以吃。”
短发女生：“还是算了，那两个女人又要说有什么骚臭味了。”
“她们那是嫉妒，”男人连忙道，“别听她们瞎说。”
短发女生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她捂着肚子看向男人：“我饿了，能现在吃吗？”
男人立刻露出个大大的讨好笑脸：“当然可以了，我们走。”
“哎，还有我呢！”敏敏见状追了过去，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女生和两个男人。
百里辛又在下面逛了一圈才到面包车附近。
他走近时发现两个女人捂着鼻子站在下面，眉头紧锁，极其厌恶地望着车，似乎非常排斥上车。
但在两个女人身边，好几l个男人围着。
他们痴迷地盯着这辆面包车，久久不愿离开。
最后两个女人拽着两个男人换了车，那两个男人立刻欣然答应，拎着行李冲上面包车，像是生怕两个女人会反悔。
百里辛上车时，几l个女生还在吃东西，脚下堆满的零食包装袋。
“只剩下这一袋泡椒凤爪了。”身旁的男人尴尬地把包里的最后一袋零食拿出来。
短发女生两眼放光，夺过鸡爪就撕开吃了起来。
她咔嚓咔嚓咀嚼着鸡爪，百里辛坐在座位上可以清晰地听到骨头被嚼碎的声音。
用眼角余光看过去，女生嚼了几l下就把鸡爪整个吞进肚子里，骨头是一个没吐。
等到把一袋鸡爪吃完，短发女生才轻叹一声，舒服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呼，吃饱了，好开心。”
车内那股奶糖味道好像更重了。
车里的两个女人换成了两个男人后，再也没有遇到嫌臭的问题。
从东神庙离开，接下来要去北神庙。
车路依旧颠簸，几l个女生吃饱喝足，纷纷闭上眼小憩。
因为海拔高的缘故，山上的气温有些低。
几l个女生似乎很冷，身体全都蜷缩着。短发女生无意识靠近身边的热源，不一会儿就缩进了身边男人的怀里。
把男人激动坏了，涨红着脸一动也不敢动了，生怕吵醒女生。
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
本来熟睡中的人猛然惊醒。
敏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没好气问道：“司机师傅怎么了？”
司机：“没事，遇到蛇群过山路，等蛇群过去了我们才能走。”
百里辛透过窗户看向窗外，果然见一条条的蛇从山路这头往那头走。
它们蜿蜒着S型的身体，一点一点移动着。
“草。”一名男游客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这么多蛇，我要密恐了。”
司机：“嘘，可不能这么说。在蛇神山上见到蛇，这是好兆头。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多天往蛇神山上跑，一年也就见一两次蛇，更别说蛇群了。有什么心愿赶紧快说，这些蛇子蛇孙会传达给蛇神的。”
那人听后又是“草”了一句，紧接着坐下闭上眼睛祈福起来。
百里辛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蛇群。
它们缓缓移动到路中央，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忽然拐了个弯，绕着这辆车打转起来。
不一会儿这些蛇首尾相接，就把面包车圈在了里面。
司机连忙拿出手机拍照，口中啧啧称奇：“真是怪了。我开这条山路十几l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百里辛：“蛇群绕车，这有什么寓意，师傅。”
司机摇头：“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好兆头。蛇最通灵性，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我们这车里绝对坐着大富大贵之人。”
“啊！那是什么！”车里敏敏忽然惊呼一声。
百里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下面的绿色山坳看去，就见在绿意密集的山林里，隐约有一道白色的长状蜿蜒爬行。
司机大惊：“是白蛇！是神迹！大家快把眼睛闭上，别冲撞了蛇神！”
百里辛跟着闭上眼睛，不过偷偷睁开了一条缝。
那是一条非常巨大的白蛇，它是在下面深深的山坳中爬行的，周围作为参照物的不是杂草，而是一棵棵的树木。
那些大树和这条巨蛇相比，都变成了一根根的小草。
这看起来不像是真蛇，蛇身通体晶莹剔透的白色，有些透明，能从蛇背看到蛇腹下面的草地。
它从下面山坳的地方往上爬，越来越逼近这辆车。
直到白蛇从山坳爬到了山路上，百里辛才更加直观地感受到它的巨大。
它的身体宽度有他们两个面包车那么宽，爬行到面包车前后，白蛇停下动作，撑起脑袋吐着猩红的信子挡在车前。
车内不断有倒抽气声，百里辛微不可察地扫了一圈，发现车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睁开了眼睛。
司机在前面小声提醒：“快许愿，快许愿！”
“蛇神大人，保佑我全家平平安安，让我能够一夜暴富！”
白蛇围着面包车转了一圈，猩红的蛇信子擦过玻璃，留下一摊黏腻的液体。
它似乎在逡巡着什么，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里面看了很久，视线从最后面的短发女生开始一点点移动，然后来到长发女生身上，再到敏敏、蔓蔓，最后落到了百里辛身上。
百里辛感受到白蛇的视线，默默注视回去。
隔着一扇玻璃，两双眼睛对视着，百里辛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三分钟之后，白蛇才终于收回视线，转身重新爬回绿油油的山坳。
而那些围着这辆车的小蛇也像得到了感召般，纷纷尾随着白蛇离开。
直到目送白蛇彻底消失在眼前，司机师傅才长长舒了口气：“值了，我这辈子算是值了。”
“在蛇神镇生活了一辈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蛇，原来白蛇不是传说，是真的存在啊。”
他高兴地大笑着，看起来异常兴奋：“客人们，今天你们的车费全免。”
敏敏：“这么好？”
司机：“当然了。能让白蛇亲自出现，我这辆车里绝对有紫微星命格的人，将来一定是个大人物。”
“费用免了，不过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们合影一张，我也好沾沾好运。”
百里辛陷入沉思。
他是主神，应该也算是司机口中的“大人物”吧？
后面的三座庙逛完，回到蛇神镇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午饭是在北神庙附近的游客自助餐厅吃的，二十元一位，全是素食，自助餐，管饱但不能浪费。
百里辛吃了一会儿就饱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欣赏四名女生炫饭。
明明前不久才在车上吃了大把的零食，此刻几l人又回到了饿了好几l天的状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们大口大口吃着，直到一个吃到肚子鼓鼓胀胀的，才结束了这顿午饭。
临走前，服务生都是颤抖着手给他们开的门。
在西神殿前，按照司机的要求，他们每人都和司机合了个影。
后面的时间里，司机全程保持着热情和亢奋。
就连敏敏提出让司机把她们捎到董婧家，司机都欣然答应。
到董婧家的时候，天已经变得昏黄。
董青坐在大门前，正低头磨着刀。
那是一把三十多公分长的剁骨刀，刀刃森白，反射着董青那张俊美的脸。
敏敏一下车就扑了过去：“青哥，有没有想我啊？”
董青将磨好的剁骨刀立在身后的墙边，嘴角挂着完美的笑容，一把接住了敏敏的投怀送抱：“当然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敏敏趴在董青怀里撒娇：“青哥嘴真甜。”
董青：“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百里辛不着痕迹躲在四人的最后面，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好臭。
这个院子里面散发着一股恶臭，董青身上也萦绕着浓郁的臭水沟味道。
就连那把剔骨刀上也是臭气熏天。
几l个女生却在大口大口吸气，“好香啊，我闻到了龙肉的味道。”
董青：“哈哈哈，你们的鼻子真灵，我妈为了在你们面前大展身手，今天早晨一起来就在熬龙肉。现在熬得正是火候，就等着你们来吃了。”
敏敏疾疾拉着董青往院子里走，“不是我们鼻子灵，是这龙肉实在太香了。青哥，快带我们去吃，我们几l个要饿死了。”
董青一只手握着剁骨刀，一只手拉着敏敏，往院子里走。
董青董婧家是个小四合院，和他们吃烧烤的院子差不多风格和大小。
此时院子里已经放了一张大木桌，桌子旁边的炉子上放了一口大锅，锅子上盖着盖子，因为热气蒸腾，盖子不停咕嘟嘟翻腾着。
更刺鼻的恶臭从那口锅子里往百里辛的鼻子里钻。
百里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吐出来。
桌子上摆满了食物，红烧肉、猪肘子、大鸡腿……百里辛数了数，足足有十六盘肉菜和八盘素菜。
这些分量的饭菜，够二十个成年人吃没问题。
但桌子周围只放了九把椅子。
一名美丽的妇人和董婧一前一后各端着一盘菜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他们，妇人立刻笑容满面走上来：“你们就是董婧的大学同学吧，快坐快坐，别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
敏敏：“阿姨好，你好漂亮。这也太丰盛了，让您受累了。”
妇人：“董婧这孩子内向，难得把同学领回家，我当然得好好招待。董婧，董青，你们先招呼同学，厨房里还有最后一道菜就好了。”
说着妇人放下菜，又一头扎进了厨房。
几l个女生原本大概是想等一等妇人的。
可董青连说了三个“吃吃吃”后，四个女生恐怕是真的饿了，也不再客气，狼吞虎咽吃起来。
百里辛选了个距离锅子最远的地方坐下，有些艰难地望着面前的餐盘。
好绝望。
他人生最大的挑战好像来了。
在臭水沟旁边吃饭，对他来说真的很难。
董青打量着百里辛：“帅哥，你不吃？”
百里辛揉着肚子：“我肠胃不太好，中午吃素食吃多了，现在还没消化。”
董青：“肠胃不好等下可以多吃点龙肉，龙肉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还能强身健体，包治百病。你吃完肠胃就好了。”
百里辛面如菜色：“我不吃肉。”
敏敏吃饭的空档点头：“对，这个帅哥不吃肉。给他吃点素菜就行，他的肉就让我帮他吃吧。”
短发女生：“凭什么是你？”
敏敏：“沈秋你别太过分，抢了那么多龙肉，还不知足？”
“青哥，一会儿少给这家伙龙肉，她今天吃太多了，需要减肥。”
短发女生：“你才需要减肥呢，你看看你那肚子，好像怀了三个月的。”
敏敏瞪大眼睛：“我像怀了三个月的，你就像怀了五个月的！你也不自己低头瞅瞅你那大肚腩。”
百里辛：……
不得不说，这四个女生的肚子，都是圆滚滚的。
五分钟后，从厨房里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董母，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董母手里端着一盘菜，男人手里拎着一袋子馒头和一提啤酒。
两人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男人豪爽地用起子起开啤酒：“年轻人们要不要喝点啤酒？好肉搭配好酒，天下绝无仅有。”
锅里的味道不断飘过来，几l名女生贪婪地望着那口大锅。
敏敏焦急问道：“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吃龙肉？”
董母赶忙站起来：“瞧我这记性，我这就给你们上龙肉。”
一碗碗的龙肉被盛出来放在面前，百里辛往旁边敏敏前看了一眼，碗里的也是四四方方一块一块的，和烧烤的形状是一样的。
没有骨头，只有肉。
粒粒金黄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