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宁趴在山顶，辛苦等半夜，等来的只有一个人。
他手里提着白色塑料桶。
是给摩托油箱里加的汽油。
他清楚摩托车里汽油不多了，提着油桶来骑走他的摩托车。
对他来说，现在有些麻烦。
这家院子被一扇铁门关着了。
他顺着围墙到麦草垛跟前。
提着油桶手脚并用爬上草垛。
山顶上的一双眼睛瞅下去，他的举动在十五的月光下看得清楚。
接下来，他会跳进院子，悄悄打开铁门，摩托车推出去。
但接下来的情况不是何宁心里所想。
他抱一把麦草扔下去扔在院子里。
也是，有麦草在下面垫着，他跳下去脚面着地的声音会很小。
何宁趴在山顶，眼睛盯着看，他把一抱又一抱麦草扔进院子里。
何宁身子一个打滚从山后面溜下去。
猫着腰轻手轻脚过来，躲在麦场里堆的一摞土基后面。
从土基缝隙里看见他坐在麦草垛上，还往院子里扔麦草。
突然间脑子里火花一闪。
汽油、麦草！
冲出来扑上去，刀子拔出来结果了他。
何宁忍住了这股子冲动。
或许，他就是为着跳下去不发出声音，所以麦草丢下去垫个软底缓冲力量。
然后把摩托车从大门口推出去跑掉。
或许，他只是想偷走他自己的摩托车而已。
忍忍性子，等等看。
何宁身子被这堆烂土基护着，坐在麦草垛上的人转身看了一圈没发现他。
他从麦草垛上跳了下去，果然没发出落地的声响。
何宁猫着腰迅速靠近草垛。
接下来，他会悄悄到大门跟前，拉开铁大门插销，摩托车推出去，溜之大吉。
在他把摩托车推出大门时，何宁冲出去制服他。
送他到派出所去。
偷小水村孩子，又私闯民宅。
够他判个十年八年。
脑子里想着这个状况，何宁蹲在草垛下面听院子里，他抱起麦草的细碎声响。
只是耳朵听到，眼睛看不到。
他抱起麦草？
何宁把脚下鞋子脱了，绕过草垛，厕所围墙低矮的地方，轻松跳进后道。
自家地盘，轻车熟路，脚底下没发出来一点儿响声。
身子靠紧房屋后墙，一步一步往院里挪过去。
脑袋微微一偏，看见他将两抱麦草堆在厨房窗户底下。
白色方形塑料桶提起来往麦草上倒。
一股汽油味扑鼻而来。
何宁深呼吸一口，
左手拔出腰间裤带上刀。
这把刀，这个正月杀了七八只羊。
摩托车靠在离何宁不远的墙根。
刚要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