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近,车窗就滑下来，白绵直接就撞进了季衍煜的眼眸里。与以往不同，一向清冷的眼眸现在满含着温柔的笑意。
薄唇微微勾起,他在示意小家伙上车。
刚坐下，并着的双腿上就被放下了一个精致的纸盒，里面隐隐飘出香香的奶味。
“这家的泡芙是你喜欢的，除了奶油口味我还买了巧克力的,试试看？”
“好好，谢谢呀...”
小声地回应着,白绵有点不太好意思去看季衍煜，他低着头把纸盒打开，发现对方买的数量并不少。
“这也太多了。”
“没事，你待会儿拿进去跟他们分一下。”
见白绵露出惊讶的可爱表情,季衍煜轻笑了一声,抽出了两张纸巾递过去,“你先吃一个。”
“甜吗？”
“甜。”
白绵的声音有些含糊，小小的嘴巴里被塞满了奶香奶香的奶油泡芙,粉粉精致嘴角上被沾上了乳白色的奶油。
白白软软的脸蛋两边鼓起,小嘴动着,眼睛专注地看着手里那被咬下了一大半的大泡芙，小心地用纸巾包着托起来。
很可爱。
自第一次投喂后,季衍煜就爱上了这个投喂过程，心情莫名地会感到愉悦。
他很喜欢看白绵吃东西的模样，手里奶黄色的泡芙足足有他的手一半大，但小家伙却想要一口把泡芙吞掉。
可小男生的嘴巴哪有那么大，仅仅只是小半口就把小嘴塞满了。
娇嫩的唇和乳白的奶油，一红一白,十分惹眼。
“小口一点，慢慢吃。”
大手伸过去擦了擦那沾上奶油的嘴角，用温热的大拇指把那白白的东西给揩走，但是却没用纸巾把拇指上的痕迹擦掉。
大拇指放到嘴边，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季衍煜舔了舔被揩下来的白色奶油。
真的很甜。
跟小家伙一样甜。
白绵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舔舐奶油的动作，他正苦恼着自己腿上以及车座上洒下的黄色小碎末。
他明明有用纸巾接住的，但还是掉得到处都是。
怎么办，这些小碎末很难清洗的。
知道季衍煜有洁癖，白绵就更加想要把小碎末处理干净，也开始懊恼自己不应该在车上吃东西，应该再忍忍的。
怎么就这么贪吃呢。
皱着小脸又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巾，白绵小心翼翼地把腿上的小碎末拨到纸巾上，尽量避免更多的碎末掉在座位上。
车座上有几条细缝小褶子，要是掉进去就更难清理了。
耳边也听到了季衍煜抽纸巾的声音，白绵更是加快了动作，感觉自己做了坏事一样，巴掌大的小脸都开始有些发烫了。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纸巾，原以为对方是想要帮助清理他贪吃的‘罪证’，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帮他擦嘴巴。
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抬起，而他的动作也跟着傻愣住了。
“嘴巴也沾上小碎末了。”
“像只小松鼠，很贪吃。”
要是不加最后三个字还好，加上这三个字后，白绵的脸立刻就烫起来了，那双湿润的漂亮眼眸紧张地抬起，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
这个帮人擦嘴巴的动作放在季衍煜的身上极为不搭，但他的动作却很熟练，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而且对方的神情也很认真，那双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向来凌厉清冷的眼眸里主动彰显了对喜欢之人的温柔情谊。
好、好温柔的眼神...
被这么温柔的一双眸子凝视着，白绵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得直响，拿着纸巾的指尖微微开始害羞得直颤，眼睛慌张地下敛，不敢看人。
好、好奇怪的感觉。
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从来都没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在如此接近的距离里，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秉着呼吸。
手下人的僵硬其实是很明显的，几乎是当白绵下垂着眼睛时，季衍煜就立刻感觉到对方的异常。
是害羞了，
还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距离而感觉不适？
只要一想到是第二个可能，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拿着纸巾的大手不由一紧，季衍煜眼眸暗了暗，眼底慢慢开始凝聚着淡淡的郁气，似乎连车内的气压都变低了。
但白绵对于这一变化毫不直觉，他的心还在发颤着，为了那一瞬间奇怪的异样感觉。
“衍、衍煜，谢谢你...”
很轻很轻的声音，含着奶油的香甜味道从小男生的嘴里飘出，把面前男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那张泛着淡粉的软软唇瓣上。
被擦干净的小嘴没了食物的小碎末，娇嫩的唇瓣微张着，明明嘴巴里在说着礼貌的谢谢，但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是带着甜甜羞赧的味道。
原来是害羞了。
心里为这个发现而鼓动着，锐利的眼眸忍不住扫过那张粉嫩小嘴，视线探进小男生的嘴巴里，侵视着。
含过奶油的小嘴仅仅只是说话就能闻出香味，往里看能够看到里面的殷红小软肉，那刚吃过大泡芙的小嘴现在亲上去肯定很香甜。
说不定连口水都带着甜味...
但是不行。
瞬间站起来的理智勉强让季衍煜把自己那炙热的眼神从白绵的嘴上移开，收回拿着纸巾的手，努力地遏制住深层的渴望。
可那忽变得沙哑的嗓音却表明着男人现在内心的疯狂躁动：
“好了，都擦干净了。”
听着季衍煜的声音，在感觉到对方拉开了一点儿距离后，白绵才敢偷偷喘口气。
刚才离得实在太近了。
而且眼神也太...
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被野兽锁定的可怜猎物。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白绵正幽幽地想着，突然就听到季衍煜放在车门凹槽处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也跟着震动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群消息。
他们的宿舍群。
一点进去就看到顾烬连发了好几张照片，网有些慢，等加载过后白绵就看到顾烬穿了一身的...军训服？
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把照片放大后，还能看到对方右边的胸口处有某某训练营的字样。
照片里的人做了一个标准的军式站姿，抬头挺胸，眼神坚定，一副根正苗红的模样。
可是...顾烬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冷天里穿着军训的衣服啊？
驾驶座上传来一声轻笑，奇怪地看向季衍煜，发现对方勾起了嘴角，在一张一张地滑动着照片。
白绵也跟着滑动了几下，前几张是有些耍帅的照片，而最后一张是顾烬掉进了泥坑里，正一脸痛苦狼狈地从里面爬出来。
想要再仔细看清楚，可下一秒屏幕上就显示了‘该照片已被撤回’的字样。
自动跳回群聊页面，看到顾烬快速发了句：发错了。
白绵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随着这两声笑，刚才在车内营造的暧昧氛围瞬间被冲散了。
“阿烬在军训吗？”
止住笑意后，他好奇地问季衍煜，总觉得对方会知道原因。
“不算是正式军训。”
“应该是被他家的老爷子扔进了某个训练营吧。”季衍煜的嗓音也恢复了原先的清冷，但话音里还带着笑意。
“只要一放假，他就会被顾老爷子扔进各种训练营。”
“每次放假都是吗？”
“差不多吧。”他顿了顿，又说道：“前年的暑假他为了逃避，自己报名进了一个打电竞的训练营，封闭训练，把顾老爷子气得不行。”
“不过后来，他还是没有躲过。那年的寒假他就接连被扔进了两个训练营，好像叫什么龙彪营和飞龙队？”
“记得不太清了，反正等他出来的时候，直接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才恢复过来。”
看出了白绵的好奇，他挑眉问道：“你对训练营感兴趣？你想去吗？”
“没有没有。”白绵一边摆手，一边疯狂摇头，他连忙否认：“我只是好奇而已。”
就他这样的小身板，要是被扔进那些训练营，肯定连一天都熬不过。
顾烬那样的体格训练完都要躺上一个多星期才能恢复，他可能直接就交代在那里了。
“为什么顾、顾老爷子会这么热衷让顾烬进训练营啊？”不太清楚顾老爷子指代的是谁，白绵只能跟着季衍煜那样称呼了。
敏锐地听出了小家伙的声音有些干哑，季衍煜从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打开后递给了白绵。
见小男生接过后，他继续回答道：“因为顾老爷子是从军出身的，而他的两个儿子，也就是顾烬的爸爸和叔叔他们也都从军了，他们一家子对于从军非常执着。”
“可到了顾烬这里，他不仅没有报考军校，而且还自己偷偷改了专业去学计算机，说要成为电竞大神。”
“电竞？”
“对，但是...”季衍煜停顿了下，想到顾烬糟糕的电竞成绩，有些迟疑地道：“估计他还要在这上面多花点心思才行。”
视线不由地落在白绵喝过水的嘴巴上，黑眸一闪，他继续说：“总之就是因为他老是跟顾老爷子作对，所以每到假期他就会被抓进各种训练营。”
“美其名曰是为了启发他从军的念头。”
“嗯...从某种层度来说，顾烬其实并不完全讨厌进训练营，他只是习惯跟老爷子对着干而已。”
一边听着，白绵一边点头，“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呀？”
没有立刻回答，大手朝白绵伸去，示意着想要对方手里的水瓶，季衍煜问道：“我可以喝一口吗？”
“当然可以。”
刚把矿泉水递过去，白绵就看见对方直接对着瓶嘴喝了起来。
啊。
那、那个瓶口是他喝过的...
“我跟他是发小，算是在军大院长大的。”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把水喝下后，季衍煜脸色自然地把瓶盖给拧好，“因为爷爷辈是战友，所以从小就有往来。”
简单地再说了两句后，他看了看时间，“你待会儿还要回画室吗？”
听对方这么一说，白绵这才注意到下午的休息时间快要过去了，他连忙说道：“要回的，那我先走了。”
“等等，把泡芙带上。”
在白绵拉开车门前，季衍煜提醒了一句，随后把装有泡芙的纸盒递了过去，“记得分给大家吃。”
就像是叮嘱自己的小孩要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分零食一样。
嗯嗯地点头，白绵的脸又开始微微泛红了。
他又不是小朋友。
而且这样总感觉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似的...
含笑着看着白绵下车，在完全看不到小家伙的身影后，季衍煜才发动车子驶离这家工作室。
他不知道白绵一进到工作室就被人拉到一边，小声八卦又好奇地朝他连环三问：
“那个开着豪华跑车的男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呀？”
“他又来给你送下午茶啦？”
“你嘴巴这么红，是不是被亲了？”
白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