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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心跳陷阱【晋江文学城首发】

作品:心跳陷阱| 作者:鹊鹊啊|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2022-06-14| 下载:鹊鹊啊TXT下载

伦敦下午三点。

天气乌沉,黑云悬垂,刮起的风里裹着充沛水汽。

江聿的一款手表坏掉了,他跟修表匠约好了下午三点见面。

他一觉睡醒快迟到。

临出门他往外张望,Troye特意提醒他有阵雨,他才舍弃骑车而是带了伞选乘公共交通。

修表匠的小店藏在一条隐蔽街区,他按着导航找到店铺。

雨如期而至,哗哗啦啦落下。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洇出一团团灰色痕迹,雨水下得快下得急,不小一会儿地面就腾起层层白雾。

远远的,一个华人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觉着她大概是个怪人,没有撑伞,狼狈地躲在墙角。

只不过女孩太漂亮惹眼,五官优越,白皙清透的皮肤不亚于欧洲人,漆黑的双眸透着几分清冷,仿佛与雨雾融为一体。

只是无助的样子,很容易激发他的保护欲。

江聿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这栋建筑没有屋檐,不能避雨。

可能是出于都是华人同胞的原因,他鬼使神差借了伞给她,并且叮嘱她伦敦经常下雨出门需要带伞。

这句话他曾听Troye念叨了无数遍,只有在今天才觉着顺耳。

女孩像一只高贵清冷的猫咪,对他释放的善意略显防备,却又像很高兴,她笑着问他怎么还他伞。

其实就一把伞而已,江聿不缺,但他对上女孩那双清冷灵动的眼睛,到了嘴边的那句“你留着用吧”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告诉她明天再来这里找她,女孩礼貌道谢,还问她名字,看起来很真诚。

只是他伞很大,女孩瘦削,细细的手臂撑着伞,有种不堪其重的样子。

只不过快到时间了,江聿没有多做停留,先去找修表匠。

隔着玻璃门回看了一眼,女孩撑着他的伞走入雨中,他心中闪过一抹一样感觉,就好像——他抱着她一般。

修表匠跟他说话,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猛地回神回答修表匠。

他的表是十八岁生日时母亲送他的成年礼。

前几天去游泳时,不小心从外套掉进游泳池,他听朋友介绍修表匠是个名匠,他修复过不少珍贵名表。

修表匠在仪器上检测,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告诉他有些零件坏了,他需要调度零件,所以修复时间比较长。

江聿点头应了,忽然想到他随口让女孩过来还伞,这莫名的巧合啊。

晚上,江聿回到公寓,江聿手抓着冲锋衣拉链,往下一拉到底,脱掉随意搭在沙发上。

他淋了一段雨,头发都被雨水压塌了,他坐下双手抓着头发往后捋了一把,顺势倒靠在沙发上。

Troye抱着书出来,问他:“你的雨伞呢?”

江聿睁开眼,笑得神秘:“借给一位朋友了。”

“谁?”Troye比较好奇。

“缪斯。”

江聿起身来到工作台,桌面上摆放着画笔和半成品摩托车设计图,他握着笔,垂下眸,“我知道怎么设计了。”

明明画面很短,但却一帧一帧在脑中闪过,卡了三四天的思路豁然开朗,笔尖丝滑地在设计图上添加勾勒。

一条条流畅线条组合成一辆漂亮飘逸的摩托车雏形。

Troye默默地观摩着,看他逐渐成型的设计图,眼睛亮了,露出了惊艳表情。

他不禁开始怀疑,江聿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缪斯,能让他灵感大开。

江聿紧皱的眉头舒展,他放下笔,抱着双臂往椅子上靠,抬抬下巴稍显得意:“怎么样?”

Troye拍手夸赞:“我觉着你能得奖。”

江聿笑笑,思绪又不禁飘到女孩身上,她太漂亮了又太纯净,像晨雾又像一阵雨,气质独特,让人过目不忘。

晚上江聿做了个梦,梦里女孩一袭白裙,漂亮得像一只天鹅站在濛濛细雨中朝他笑,雨水淋湿了她的裙子,她的翅膀。

江聿朝她伸手,让她别淋雨了,伸出手就被女孩捉住手腕,拽着他钻入雨中。

冰凉的雨水浇在肌肤上,他打了个寒颤。

几乎同一时间江聿忽然醒来,双眸瞪着天花板,手探进被子摸到一团湿,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本来这方面需求很低,同龄人都在泡吧换着妹子带回住处时,他满脑子都是摩托车,改装和设计。

往他身边凑的女孩不少,他一点心思也没动。

圈子里的朋友笑话他不懂情趣,浪费大好时光。

这个澡洗得格外漫长,他身上沾满湿冷水汽。

江聿仰面躺在床上,望了会天花板觉着荒唐,手搭在眼上,兀自笑了声。

下午Troye请他帮忙去送一只流浪猫。

提起猫,江聿脑子里第一个想到女孩,她清冷的样子就像小猫,就算眼神不凶,气质也透露几分生人勿进。

江聿承担了送猫的任务,不过他打算先去接女孩,出门时特意多拿了一个头盔。

他比昨天早到几分钟,没想到她已经等在原地。

江聿微微扬唇,催出音浪吸引她的注意,在她稍显惊讶的眼神里,将车稳稳停下。

他没有耍帅的成分,但她看来的眼神热烈一些。

她好像很喜欢摩托车,毫无防备地答应同他一起。

江聿把头盔递她,她动作娴熟地戴上。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问她:“你玩过摩托车?”

她摇头,爬上车不敢抓着他,江聿使了个坏心眼,故意忽然催动油门,她毫无防备地撞上后背,双手缠在上他的腰。

明明他不怕热,早上那一幕涌入闹钟,他咽了咽嗓子,觉着万分燥热。

烈风都吹不走的燥。

送完小猫,她请他吃了冰激凌,一起坐在夕阳下,她说她叫林绵。

“林绵。”江聿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觉着这个名字过分软糯,有点不适合她。

他只是想想,并没有说。

只是他没想到,林绵人如其名,除了那双清冷的眼眸,哪哪儿都是软的,温热的。

她是一阵暖风,是一簇从手心点燃的火,一点点具象的风。

他可以予取予求,毫无顾忌地跟她厮缠。

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新奇冒险,他更像是误入桃花源,获得前所未有的体验。

林绵脾气很好,会抱着他一遍遍叫他”Roy”,亲他的耳钉。

莫名的依赖他。

梦境和现实融合,她的眼里不是被雨水填埋,而是盛满了破碎水光。

他们很合拍。

林绵多数时间是安静的,甚至有些消极,看他的眼神很深,有时候又很散,有种无法捕捉的游离感。

她会抱着他撒娇,索吻,某些时候她比他更放纵,过后,喜欢趴在窗台放空很久。

她很瘦,颈背纤薄,蝴蝶骨高耸着,背脊中间一道沟格外性感,仿佛下秒,她就要振翅飞走。

江聿第一次生出想要长久保护一个人的想法,他将这种想法归咎于雏鸟情节,久而久之相处,他渐渐发现对林绵的依赖和喜欢,并非雏鸟情节,在看见别的男人试图搭讪她,觊觎她的美貌时,他一面后悔,一面愤怒地想把她藏起来。

这是一种占有欲,男人对女人,对心爱女人的占有欲。

他想要独占她。

他喜欢林绵。

有了这个想法,他几乎天天留宿在她这儿,有时候闹到很晚,埋在他颈侧求他睡觉。

他会亲亲她的脸颊,故意骗她很快就能睡觉了,然后变本加厉让她哭。

他又会假装好心地吻走她眼角的泪水。

江聿发现林绵越来越依赖他,她的生活能力几乎为零。

他开始学做菜,为她调理营养,想要将她瘦削嶙峋的身体养胖一点,至少抱起来不硌手。

林绵大概也是喜欢他的,他想。

他做菜时,她会搬着凳子坐在门边等,有时候托着腮看他,眼睛里充斥着笑容。

他会在得空间隙,凑过来吻她。

有时候吻眼睛。

有时候吻唇瓣。

有时候,举着双手跟她接一个持续十几秒的吻。

乐此不疲。

细碎的薄光洒在她脸颊上,眼皮上,江聿寻着光一点一点亲到她耳红为止。

分开时,看着她满脸绯色的样子,他又贪婪地想,如果能一直跟林绵在一起就好了。

“Roy,你在不做饭我就要饿死了。”她抱住他手臂,控诉不满。

江聿笑得散漫,很迷人,他会耍会儿赖,再去给她做好吃的。

他的厨艺突飞猛进,林绵比之前胖了点。

她好像刻意控制,效果不是很明显。

江聿隐晦的表达过一直维持现状。

林绵也没反对。

他想,林绵愿意跟她在一起,那也就是喜欢他。一切天时地利人和,他就是她命定的缪斯。

他们本该就是一对。

江聿载着她去学校,带着她去去图书馆,他做作业她就随便找本书看,单手托着腮看得昏昏欲睡,半垂着眼皮偷懒的样子万分可爱。

他会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悄悄拍下她睡觉的样子。

林绵总会恼羞成怒逼他删掉。

他会顺着她的心意删掉照片,然后趁她不注意将照片从垃圾箱复原,收藏到云盘。

林绵漂亮的过分惹眼,不少男生蠢蠢欲动,甚至有人在图书馆悄悄给她递纸条。

江聿掀起眼皮,递去不好惹的视线,轻敲桌面警告对方:“当我死了吗?”

对方悻悻然离开,江聿拿过纸条胡乱塞进课本里,然后攥住她手警告:“不许看他们,比我帅比我身材好的也不行。”

林绵会笑着亲他,偷偷摸他腹肌:“我不看。”

江聿生出的脾气,瞬间被抚平。

半个月后,江聿参加的摩托车设计大赛公布结果,他设计的摩托车获得金奖。

林绵比他还高兴,提出非要好好庆祝一番。

林绵看了一部电影,当即决定和江聿去拉斯维加斯。

当真的抵达拉斯维加斯时,她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精神极度亢奋。

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牵手接吻。

沉醉声色犬马,两个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当江聿脱口而出:“他们说在这儿结婚只需要两分钟。”

林绵朝他看过去,看到了浅色瞳孔里倒印的光,“所以,我们要试试吗?”

江聿抓住她的手,疯了一样说:“如果现在我们能找到路人见证。”

大街上不缺乏好心人,更何况在拉斯维加斯。

他们几乎没费力气就找到了几位好心人愿意当见证人,一切顺利得他们来不及后悔。

两人在路人和牧师陪同下乘坐直升机,在空中宣誓结为夫妻,江聿拉着林绵的手,兴奋地想把她抱起来转几圈。

这辈子能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和事不多,摩托车算一样,从今天开始,他的第一序列将是林绵。

当兴奋逐渐从大脑皮层褪去,江聿开始反思,他们的婚姻开始得太过草率,兴致所起,对林绵不公平。

尽管林绵好像比他还兴奋。

他准备了一场浪漫的告白,乌沉混沌的天气下,屋内像是设置了暗色的滤镜,烛光摇曳,鲜花布满了地毯。

一个小时前,他抱着她认真而笃定的告诉她,“他们说在拉斯维加斯结婚就想吃顿便饭一般简单。但我想他们说的不对,结婚不是为了只吃一顿饭,而是我想顿顿陪着你。”

他扶着她的肩膀,垂眸看见她的睫毛颤抖的厉害,眼神复杂,惊讶和仓皇交织。

江聿只顾着表明心意,却将她的不知所措当做表白的正常反应,自然而然地抱住她接吻,热烈的纠缠。

林绵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热情主动,她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热又漂亮,深缠着江聿,仿佛要将精力爱意耗尽。

晚些时候,天空终于响起撕裂般炸响,闪电扯出一道道白光,时而将阴沉的昏暗的房间照亮。

床上的人互相依偎,被子滑了半截到地毯上,床单皱巴巴的像一片咸菜,潮湿的风送进来,弱化了屋子里若有似无的味道。

江聿低头蹭蹭窝在怀里的人,手在她的肩膀上有节奏地轻拍,她低声喃语:“Roy,你会唱歌吗?”

江聿没说会,也没说不会在,只是抚摸着往他怀里蹭的林绵。

她觉着她今天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

骨节蹭她的耳朵,白皙的耳廓肉眼可见的变粉。

他缓缓扯唇,嗓音里的欲潮未退,性感而沙哑地哼唱一手粤语歌。

“夜半再相见,迷雾里缱绻,长夜梦中有过动魄片段”

“没办法再想见,一醒来就逆转,就似梦里炙热爱海变冰川”

“埋在心中的爱慕如果跟你透露,期待你只是虚无”

他的声音很轻,温柔的语调像是呢喃,林绵在怀中渐渐睡着。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不要选这么首歌,像语言一般,他醒来时林绵不见了。

此后三年,林绵都没睡在他的怀中。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前几天跟他结婚宣誓要过一辈子的人,会一声不吭消失。

其实也不全是,她很贴心的将三千欧留下。

若不是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笔钱,江聿都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荒诞的春梦,所有美好的甜蜜的画面都是他臆想出的。

林绵不存在,那是他虚假的爱人。

若真是这样,他也不用承受痛苦。

酩酊大醉一场,亦或者泡个澡就能将人忘掉。

但事实不如人意,他越是折腾越是清晰,在无助的时候,他开始将希望寄托在外界。

他认为拉斯维加斯只能给他带来短暂的幸运,所以他们顺利结婚,但很快这份幸运被收回去,林绵从他怀中消失。

他害怕她只是开一场玩笑,所以他在酒店耐心等待了两天。

从清晨到日暮,她都没再出现过。

他不吃也不喝,只是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点烟,一支接着一支,被烟雾袅绕包围能让他感到安全。

有时候吞吐一口,有时候就点着糟蹋,室内空气变得浑浊,烟味浓郁。

林绵消失的第72个小时,他变得焦躁易怒,烟草也无法抚慰的他不断喷发的坏情绪。

他分别接了几通电话,得到的答案一致,有限的交际圈里无人知道林绵去哪里了。

他始终关注着新闻,手机不敢关机,至少确认不是恶性失踪事件。

第四天晚上,托人查到林绵回国航班。

她在转机抵达国内。

江聿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回到伦敦,当他失魂落魄出倒在公寓门口,四肢摊开,紧闭双目,把出门倒垃圾的是Troye吓坏了。

迷迷糊糊中他被Troye粗/暴地拖进屋子,隐约听见一次“发烧”“吃药”的词汇。

这一次他睡了很长时间,醒来窗户外雾蒙蒙,树枝的影子在窗户上晃来晃去,像一头是青面獠牙的怪兽。

他恍惚了几秒,看到摆放在床头的是摩托车模型,放置在墙角的改装车架,才记起他回伦敦了,躺在自己床上。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他埋进枕头里,沉默了许久。

差点让Troye以为他闷死。

失去林绵的初期,他被抽干了灵魂,摩托车也不玩了,拒绝一切社交把自己锁在房间,像一具行尸走肉的活着。

唯一能支撑他站起来的信念是他跟林绵结婚了。

国内的朋友们查到了林绵大有来头,是个演电影的明星,童星出身,前往伦敦之前,她刚拍完一个文艺片。

江聿开始通过网络关注林绵,除了距离远点日子好像没那么难熬。

他靠着照片和一些零星新闻支撑着。

而比赛赢回来那枚戒指,是他所有情感的寄托。

但他没想到,有一天他和友人从酒吧出来,发现随身携带的戒指不见了。

他猛地回想起,去洗手间时,跟一个醉醺醺的酒鬼碰撞,拉扯过几句。

江聿往回走,去见那位本该是醉鬼的人此刻清醒,步伐稳健从酒吧出来上了车,隔空跟江聿对视时吹了声口哨。

嚣张又挑衅。

江聿面色一沉,当即追上去,对方算准了他会追来,躲在巷子口埋伏。

江聿下了车,浑身冷冽地朝醉鬼走去。

“戒指还我。”他的嗓音很沉,伴着不爽至极的怒意。

醉鬼扯唇一笑,挑衅地看着江聿,口吐脏话,很难听。

江聿恍若未闻,只是强调要回戒指。

醉鬼从口袋里摸出戒指,放在食指上转着玩,笑得不怀好意:“有本事自己拿。”

当初他为了赢回那枚戒指,摔断腿静卧了一个多月。

他拿生命赢回来的戒指,被人拿在手里亵玩,愤怒燃烧到了极点。

江聿的拳头很快,也很狠,揪着人衣领如雨点般落下。

他体格高大,占了上风,他将醉鬼按在地上,一拳头狠狠砸在对方的颧骨,对方吃痛松了手,江聿从他手指里掰出戒指装进口袋。

起身时,醉鬼哀嚎了一声,他的救援帮手将江聿团团围住,江聿力量有限,寡不敌众,很快被帮手绞住双臂。

江聿负隅顽抗,后脑还是挨了一棍,疼得他咬破嘴唇,血腥从嘴角渗出。

那群人见他不吭声,顿时作鸟兽散。

他的意识溃散倒在地上,后脑撕裂般疼,大概可能是要死,他仅靠着残存的一点意志,牢牢握着戒指,放回衣服最干净的口袋里。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记忆有些紊乱,像是打翻的魔方在脑中失序,有些细枝末节的节点错位。

医生说是跟他后脑遭受重创有关系,需要时间恢复,Troye帮助他进行练习。

效果并不明显。

他会忘掉早上吃的食物,忘掉Troye的嘱托,渐渐的有些跟林绵的记忆也淡化。

他变得惶恐焦躁,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忘了林绵。

他特地在手机备忘录里,一遍遍记录和林绵有关的事情,他还能清晰记住的细节。

一遍遍写下林绵的名字,喜好。

他和林绵结过婚诸如此类可以帮助恢复记忆的事情。

备忘录记笔记有用,他又将林绵的照片海报全部打印,放在房间触目可及的位置,一遍遍巩固记忆。

幸运的是,他的记忆随着他顽固的执念逐渐恢复,时间在过,他再也没出现过紊乱的时候。

林绵这个人安安全全地待在他脑中。

就算记忆被抹去,他的备忘录还记着:“林绵是你的妻子,你很爱她。”

也许是受伤让他坚定了回去看她的想法,从伦敦到国内航班没有直航的时候就只能中转,几乎要耗费一整天时间。

他总是压缩学习时间,抽空回国待会儿,然后返航。

三年时间,他都记不清多少次在飞机上看初生的朝阳,多少次在夜里航行。

登机牌累积起来一整摞,他舍不得扔掉,保存着当作书签夹在每一本书里。

有次生了病还要坚持回国,Torye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江聿嘶哑的嗓子都快说不出来,只能用气声说:“我爱的人在国内。”

“我需要回去看她。”

Troye不理解。

江聿只是苦笑:“只有离她近一点,我才感觉我们还相爱着。”

Troye问他:“如果她身边有了别人怎么办?”

江聿像是被这个问题难倒了,他抽了支烟放嘴里,手抖得点不着烟。

几分钟他气急败坏摘掉烟,捏着烟嘴,低嘲勾唇。

“我不怕她喜欢别人。”他声音寡淡无力:“我怕她被别人欺负。”

——

许久后,江聿无意间听见一句歌词很触动,他将那首歌转发给了林绵。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我爱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