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鸾翻出兜里的纸巾，递到裴晏身前，“快擦干，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映着自己倒影的一双黑眸忽然凑近。
裴晏俯身，矜贵凌厉的一张脸忽然出现在沈鸾眼前。
沈鸾动作一顿，捏着纸巾的手指顿在半空。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都只剩下彼此。
心跳如雷，险些抵过震耳的雨声。
偶有雨丝顺着檐下飘落，雨水交叠着裴晏温热的气息，洒落在沈鸾手背。
呼吸停滞，沈鸾怔怔望着裴晏。
公寓前的檐角不算窄小，然沈鸾却莫名觉得逼仄，好似天地万物只剩下自己一人。
雨幕如一个透明盒子，四四方方将自己包围在中间。
裴晏就站在自己身前，少年垂首，单薄眼皮轻抬，直视沈鸾的眼睛。
他一手挎着沈鸾的书包，一手拎着那把黑伞，雨水顺着伞柄一路滑落，长长的一道铺落在地面上，和他们刚刚行过的轨迹重合。
不同于自己脸上的干爽，裴晏一张脸布满雨珠。
伸至一半的手忽然改了方向，沈鸾抬手，捏着纸巾的手指移至裴晏额上。
纸巾沾上雨水，很快泅湿大片。
心跳骤急，和外面的大雨相差无几。
……
“你在小裴公寓？那就好，妈妈本来还担心你在外面淋雨。”
“前边的路好像走不了了，妈妈可能还要晚点才能到学校。”
“小裴公寓有吃的吗，还好昨天去了趟超市。现在这个时候，也吃不了外卖。”
“你们两人注意点，才淋了雨，煮点姜茶喝喝，小心别感冒了。”
沈妈妈絮絮叨叨，若非不是知道沈鸾不是无处可归，她估计还能继续念叨。
通电挂断，沈鸾握着手机，轻轻松了口气。
脚上的拖鞋是自己昨日在超市挑的，桌上的水杯亦是。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用上。
本来就是教师公寓，这是个一居室，虽然不算宽敞，但胜在干净明亮。
客厅还有一个懒人沙发，玄关也有一株绿植，应该是上任主人留下的。
沈鸾努力撇开心中的胡思乱想，将注意力移至室内的装潢摆设上。
可惜还是无济于事。
绿植旁白立着一把黑伞，泅湿的伞布明晃晃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何事。
再往后，是沈鸾那双早就湿透的运动鞋。
鞋面湿了大片，换鞋时，沈鸾又一次想起裴晏那疑似存在的暗恋对象。
当时她站在玄关处，捧着书包傻乎乎问人。
“这拖鞋……我能穿吗？”
她以为那是裴晏给暗恋对象买的。
裴晏闻言，狐疑朝她投去一眼：“为什么不能？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蓦地在沈鸾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心中的惊涛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