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怕见到的,哪怕只是看一眼百里家门上的封条,都能让她疼得脸色发白。年幼的她不知该怎么排解这种痛,只能在每个深夜悄悄流泪。
徐柔也很是焦虑,不知该如何带她走出来,而在这种无言的痛苦中,傅知宁迎来了人生的第十个冬天,外派许久的舅舅徐正,也回到了京都。
舅舅一家上门拜访时,傅知宁乖乖坐在厅内,听长辈们说话。
“知宁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徐正笑道。
徐柔想起她是因为什么才这么懂事,眼底闪过一丝惆怅:“是呀,越来越懂事了。”
“你这次剿灭了山匪,圣上很是高兴,还要在宫中设宴庆贺,想来你又要更进一步了。”傅通笑呵呵道。
徐正无奈:“别提了,树大招风,一想到要进宫受赏,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我想想都觉得头疼。”
傅通笑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旁边的傅知宁突然问:“舅舅要进宫?”
“是呀,过几日要去的。”徐正回答。
傅知宁沉默一瞬:“爹也要去吗?”
“我?我还不够格……”傅通有些尴尬。
“什么够格不够格的,那日本就着重宴请武将,你又不是我们这些大老粗。”徐正笑着打圆场。
傅知宁不说话了,继续安安静静坐着。
徐正一家三口在傅家待了大半日,要离开时,傅知宁突然吵着要去他们家玩。她已经好久没有主动出过门,傅通和徐柔大喜过望,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她顺利上了徐家的马车。
往徐家走的时候,傅知宁小心翼翼开口:“舅舅,舅母,你们进宫饮宴那日,能带上我吗?”
“你想去?”徐正惊讶。
傅知宁点头:“想去。”
“想去就去,舅舅和舅母当然愿意带着知宁。”徐正笑道。
“哥哥,祖父他们……”傅知宁说到一半,就突然说不下去了。
地上的几个大水盆已经结冰,百里溪疲惫地抓住盆子,一步一步往墙角拉。盆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重的响声,终于引来一阵不满:“再打扰老子睡觉,老子弄死你!”
百里溪眼眸微动,许久才哑声问:“你怎么来了?”
月光下,她眼角红得厉害,整个人都仿佛天塌了一般,小手拼命抓紧他的袖子,抓得指头都疼了,却也不肯松开。
“我知道,你娘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徐正接了一句。
“如意,你知道浣衣局在哪吗?”她小声问。她之前偷听过爹娘聊天,说清河哥哥进宫之后,就去了浣衣局。
她刻意卖乖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所以轻易就套了话。
百里溪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机械地重复拍她的动作,只偶尔会看一眼寝房方向:“不哭了,乖不哭了。”
“哥哥……”傅知宁怔怔唤了他一声。
百里溪轻笑:“还以为这么久没见,你会长大一些……”
许久,众人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