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打的什么算盘,自不必多言。
皇后当即愤怒,可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为李合宜跟她是真的不亲。
李合宜躲在父皇的身后,才不管那个毒妇正在拿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只幽怨地想,不管跟着后宫中哪个妃子,都比皇后要好,再过不了多久,舅舅一定就会替她除掉这个毒妇,替母妃报仇。
可是她错了。
她等了又等,等到父皇迎了他的表妹进宫,等到父皇跟他的表妹也有了孩子,等到后宫一日复一日变得热闹,皇后的母家一日复一日地在朝堂京中活跃,她也没等到舅舅的动手。
从三岁等到十二岁的李合宜,再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人是靠不住的,唯有依靠自己,才能为母妃报仇。
所以她将目光投向了萧贵妃。
那个与她的母妃一般出身高贵,不甘心屈居皇后之下的又一个毒妇。
她知道,这位贵妃一开始借照顾她的名义进宫,就没有想过一辈子都会安稳地照顾她,她有自己的野心,她还要有自己的儿子。
有了自己的儿子还不够,她还想要她的儿子坐上皇位。
可是皇后毕竟是皇后,她的母家身份再不显赫,她也是中宫,她的儿子也是长子嫡子。
所以萧贵妃母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和姓萧的达成共识的那日,李合宜回到昌平宫,祭拜了母妃的牌位。
自从萧贵妃诞下皇三子李怀延开始,她便被人又踢了一遍皮球,搬到了太后的慈宁宫住。
众人口中一直受宠,一直是陛下骄女的岐山公主,其实早在失去母妃的那日,便就失去了她最引以为傲的一切。
可是她还是要高高在上。
她的生母是姚贵妃,她的外祖家是显国公府,即便皇后见到她,也不敢用太命令的语气同她说话,她凭什么不能骄傲,凭什么不能活得有底气?
自昌平宫出来的时候,她碰见了几个奉皇后命进宫来的贵妇人,她们三三两两,带着自己的孩子,正往凤仪殿去,显然是来赴今日的琼花宴。
李合宜不敢兴趣,只是在身边嬷嬷的陪伴下,抬头惊鸿一瞥,见到一个面庞坚毅、身姿挺正开阔的少年。
少年比她高出一两个头颅,正随母亲一起,朝她弯腰行礼。
“公主殿下万安。”
李合宜高抬下巴,没有理他们。
可是她记住了这个少年。
后来她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他叫薛明睿,是武将薛家的后人,亦是长安这几年的五陵少年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她记得他的样貌,在心底里描摹了很久很久。
十五岁及笄那年,父皇给了她所有公主能有的尊荣,如同王爷一般的食邑和地位,能够自由择婿的权力。
她告诉父皇,她想要嫁给薛家那位新中举的中郎将。
父皇直夸她有眼光,说她不愧是自己的女儿。
嫁给薛明睿之后,李合宜才知道,原来不久前,薛家正打算为薛明睿议亲,是门当户对的王家,奈何她一个公主横插一脚,薛明睿只能娶了她。
她不在乎,当晚只勾着薛明睿的腰带,问他娶自己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从来都只知道闷头办事、不晓得变通的男人,面对她这等问题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却也愿意配合她,玩些夫妻间的小情/趣。
他说是。
是夜红烛高悬,公主与驸马,又是花好月圆一整夜。
变故发生在他们成亲的半年后。
李合宜正愁,自己为何还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向来恪守规矩的驸马却一身寒气冲进她的公主府,俨然有话要问她——!